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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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验尸一（第2页）

颜真对宋冤道：“麻烦把尸体翻一下，我要看看他们的背部。”

两个衙役戴上手套，将尸体一侧轻轻抬起。

尸体背部仅有一个长约五厘米左右的贯穿伤口，无烧痕。

“这尸体绝不是烧死的。”

“有何凭据？”仵作问。

“如果是烧死的，死前必定做一番猛烈挣扎，全身都会着火，背部必然与胸部一样，呈现被烧伤的皲裂状，而这两具尸体，背部看不到一丝烧灼的痕迹。还有，如果是被烧死，尸体根本不会这么笔直。因为被烧的过程是极其痛苦，他们会不停扭动身体缓解疼痛，最后会保持着拳击状直到闭气。这两具尸体呈笔直状，说明是被杀死后，被摆放在固定的位置，然后点火焚烧。”

宋冤闻后，拍手称绝，连说了三个“妙”字。

“小神童说的一点没错，这两个被害者确实不是被火烧死，而是在被杀后，凶手纵火焚尸，以期毁尸灭迹，死无对证。好在我们的捕快们及时赶到，及时扑灭了大火，不至于让尸体化为灰烬。”

这时，宋冤已经改口了，将之前的小朋友改成了小神童，这是对颜真的高度赞许，心中甚至打起了收他为徒的主意。继续道：“小神童是难得的人才啊！如果好生栽培，将来定会成长为与宋慈祖师爷齐名的大仵作。如不嫌弃，在下愿为小神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宋冤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恨不得马上让颜真拜师入门。不过，颜真学法医学，纯粹是为了刑事辩护的需要，根本无心当仵作。

马告走到顾椿绵面前拱手道：“顾兄好福气啊，听了小神童刚才的分析，马某算是彻底折服。不过呢，此案经我们刑房勘验，两死者身上的伤口，与岳誉阁现场遗留的刀器能够完全吻合，确为岳誉阁所杀无疑。所以，顾兄你作为他的状师，恐怕很难翻案。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以免到了公堂贻笑大方。我这个小小书吏，纵使再想帮你，也无可奈何啊。”

颜真道：“尸体的身份已经弄清楚了？”

马告答：“已经弄清楚了，男尸名叫尤莫，捕快在搜查现场时，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块身份铁牌，上面写着尤莫，经衙门核对，身份铁牌货真价实，确属尤莫的。至于女尸嘛，我们也找岳誉阁核对过了，他确认女尸就是薛婧。所以说，这个案子已经是铁证如山，哪怕是谢从望谢状师替他辩护，恐怕都无力回天。”

颜真指了指女尸道：“虽然你们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但有一点必须指出来，那就是两人除了面部烧焦发黑以外，尸体其他部位烧得并不是很严重，说明一个问题……”

顾椿绵、马告、仵作以及衙役异口同声道：“什么问题？”

“说明凶手有意掩盖死者身份，现在从面部无法判断死者身份，你们又是怎么确定女死者身份的？”

马告：“这个你放心，女尸体身份错不了。岳誉阁当时看了女尸背部那两颗间距有一拇指宽的黑痣后，就大嚎不止。或许是爱的太深，受不了夫人与他人通奸，才会痛下杀手吧！”

颜真：“我有一个小小请求，不知各位大人能否准许！”

马告说：“小神童不妨直说。”

颜真：“能让我看看那男尸的牙齿吗？”

宋冤道：“这没问题。”说完让衙役拨开了男尸的嘴。一股恶臭从男尸嘴里喷出，让衙役吐了一波又一波。衙役终于吐完了，缓了缓神，找了块破布系在嘴上，硬着头皮又拨开了男尸的嘴。

当宋冤和颜真看到男尸的牙齿时，宋冤惊呆出了一声冷汗。

那日捕快报告发现了男尸的身份铁牌时，他只是粗略对尸体进行了检查，没对男尸做仔细勘验。今天打开男尸口腔，才发现男尸的牙齿表平面扁平，而且牙齿较短，明显是长年累月磨损所引起的。从这点来看，男尸大概率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而从尤莫的身份铁牌可以看出，尤莫系嘉靖三十一年生人，今年正好满四十，与牙齿年龄相差整整二十年。

不仅如此，该男尸齿缝较大，表面的釉质已基本被磨耗殆尽，看起来毫无光泽，且牙齿根部有楔状缺损，作为一个有着多年验尸经验的老仵作，他敢肯定，这是一具老年男性尸体。

可验尸单已经呈交给了庞县令。如果到时被证明男尸不是尤莫，宋冤将承担验尸错误的可怕后果。想到这，宋冤已经六神无主，冷汗一阵的又一阵唰唰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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