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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问号与五芒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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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笑脸面甲的斥候23，押着狄北，往前走去。狄北停止了挣扎，他看着前面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觅火者，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觅火者身上的“花瓣”，随着狄北的接近，旋转得越来越快，花蕊中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他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中想了很多，尤其是关于开颚。

父母之于狄北，是一个很单薄很模糊的概念。从书上他了解到，在首都该亚，一个自己的同龄人，应该拥有怎样的生活：住在舒适、宽敞的套房里，父母工、自己上学，每天在一日三餐中品味生活的细腻与美好。在闲暇时，也许还可以乘着陆行梭去游乐园。

游乐园对狄北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他只知道，那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可以得到很多快乐。

气球、爆炸糖、空天梭……这一张张插图已深深镌刻在狄北的心里，是他每日狩猎之余，在洞里的篝火前唯一的消遣。

那么快乐，对狄北而言，又是什么呢？

或许是小时候，和迪兹特的一帮孤儿听身为迦南叛党的老头讲那支离破碎的、关于白墙的故事？或许是在夜黑风高之时，蒙着面溜进废料场，帮开颚偷些电子元器件？或许是在塞珀瑞之森，攥着长矛，和黄斑狡周旋？或许是驾驶着破旧的风驰，在丛林里穿梭飞驰？或许是在被一头海德拉舔了几口后死里逃生？

这样看来，他的快乐，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呢。

但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开颚。

如果十三年前，开颚没有在赫利俄斯省的北墙下，捧起那个小小的摇篮，跨越万里来到东南边陲，自己就不会偷东西、不会遇到老头、不会在森林里成了穴居的野人、此时此刻也不会被觅火者团团包围。

但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成了摇篮里的一个死婴，失去了生存的机会、也失去了一切可能。

尽管这个从不透露真名的男人，有着丑陋的光头和金属下巴，尽管他每次回来都喝得烂醉，尽管他每次说话都恶狠狠的，尽管他带着自己风餐露宿，但他却真真切切地在这十几年间起到了一个父亲的用。

他是狄北唯一的依靠，如果没有了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

虽然开颚不能给狄北一个温馨的家、更给不了他一座游乐园，但相处的十几年里，他的神秘与粗犷，却在无形中浸润着一切，使狄北的性格变得坚强而倔强。从这个意义上，他给了狄北一座城。

而自己，在这个时候，能给那个男人一点生存下去的希望。

想到这里，狄北的心里仿佛彻底沉下了一块石头，带着某种信念，没入漆黑而不可知的至深之处。

他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那张面甲，上方扭曲的五芒星仿佛嘲弄般对着他，投下锐利的目光。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开颚供出去！

……

……

“81，对核心接触源进行初步检测。”“五芒星”用冷冰冰的合成音，发出了指令。

他的身后，走出一个觅火者，他的面具是一个硕大的问号，完全覆盖了整个面部，他就是81。

问号脸的左手上，套着一个硕大的手套。此时，手套的表面如同折叠展开般弹射出了许多机械的小触手，缓缓凑近了狄北的面部。

狄北可以听到机械小触手活动时发出的咔嚓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种不适感泛上心头，他本能地往回一缩头，但却动弹不得——他被五芒星摁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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