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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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2页）

“你看我，一着急，把盆都给丢了。算了，先不管了。你先去等着，我现在就去做饭。”说着，背过身去。

“哎，真是。”她悄悄摸了一把眼泪，走进厨房。

星无病站在那里，只感觉心里暖烘烘的，亮堂堂的。

“这里也是我的家。”他默默地对自己说。

“今天这么丰盛呀。”星无病看着那一桌菜，赞叹道。

“当然了，庆祝一下嘛！”林煜笑着说。

“哎呀，我也跟着享口福喽。平常你煜姨可不这么认真做菜呀。”连青扬一边端来饭菜，一边笑着说。

“呵呵呵……”三人就这么边吃边说笑。

“那个。”星无病突然停下了筷子。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煜关切的询问道。

“不是，是……我有电想去连云宗。”

“那就去嘛，我和你扬树都已经为你报好名了。估计距离下一次连云宗招收弟子还有两个多月吧。到时候我们把你送去，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煜姨，这……”星无病感到很意外。

“你的心思我们要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个一般的孩子，我们也知道这小地方留不住你。想要去哪儿，就去吧。去真正属于你的舞台，去做你想做的事。如果累了，想回来了，就可以回来，这儿随时欢迎你。”

“煜姨……”星无病一时有些哽咽。

“好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夜深人静，风静树静。

幽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不间断的流水声和不时的铁链撞击摩擦的声音，不会让人想到这里不是一片虚无。

“吱呀~”一个尖锐又短促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与模糊中隐现，也为这片空间送来了一丝光亮。那个身影如幽灵般在及膝的黑水里走动。

“吱呀~”又一扇被打开，他放了什么东西进去。然后又把门关上。又一扇门，又一扇，又一扇……这似乎是一条路，路很长，那个身影也前行的并不快，每走一小段路，他都要打开两旁的门，放一个东西，再把门关上。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很久吧，他停下了。打开了前面的门，放了一个东西，转身离去。

“哒，哒，哒……”那个身影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然后没了。世界重陷寂静。这里又成为了一片虚无。流水声呢？铁链撞击声呢？去哪儿了呢？没人知道，它们似乎随着脚步声一同消失了。

铁链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那是一个少年，他脸色阴冷，衣衫褴褛，顺膝以下皆没在黑水里，长发披散，垂在黑水中，似乎与黑水融为一体。他的发有多长呢？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双手都被锁链拷着，还有两根锁链垂入黑水中，或许是锁住了他的双脚。不过铁链足够长，并不怎么影响他的行动。他缓慢的抬起腿，似是有些沉重，一步步挪到了门口。他伸出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光滑白皙，手指修长，肌若象牙，肤如凝脂，让人羡慕，引人迷醉。那双手拿起，拿起了门前的小盒子，又转身返回，一步，两步，又过几步，他停下了。打开小盒子。那里面有一碗颜色猩红，气味奇怪的液体。那是血吗？没人知道。他端起那碗如血般的液体，一饮而尽。有几丝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将整个黑水都染红。

“啊~~”他双手捂着脸惨叫。接着，他跪到了地上，双臂插入下面已变得鲜红的水中。他满脸狰狞之色，发出不似人般的哀嚎。双眼，双耳，鼻孔和嘴中齐齐冒血，汩汩而下，染红了他的脸，让他更显狰狞。他浑身不自主颤抖，身上逐渐出现了一层“泥”。如果那能称之为泥的话。色成黑红，还夹杂着碎骨。他的哀嚎声回荡在这片幽暗的空间中，无人所知，无人回应。片刻，也许是半时，也许是一时，哀嚎声停止了。

“黑水狱，不过如此。”他从水中跳出，跃到岸上，冷然道。虽仍旧衣衫褴褛，但他的气息更为凝实，脸色苍白却难掩那股有我无敌的气势。他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似乎是越来越艰难，他走的越来越慢，故意也越来越粗重，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不断从脸上滑落。终于，他一个踉跄，倒在台阶上。他面露不甘之色，瘫坐在地上，看着下方。

“只比上次多了三阶。”他自语道。他又艰难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向上走去，这次虽前行的并不快，却显得很轻松，似是压力全都消失了。他湿漉漉的长发顺着台阶向下，向下。原来他仍在黑水中。再向上，少年似乎走到了尽头。面前不再有台阶，可以看到不远处锁链的源头，扎根于虚无中。他坐到那里，冷冷的俯视着下方。

“来，擦擦汗。”一个双手双脚皆被锁链拷着的红衣少女出现。他坐到少年身边，拿出手帕，细心的，为他擦拭脸上的汗。少年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盯着下面。

“哎，我跟你说啊……”少女收起了手帕，开始跟少年说话，他说起话来如同，如同……如同什么呢？好吧，如大河之水，奔流不止且延绵不绝，语速快却清晰，中途没有一丝停歇。少年的脸色柔和了许多，静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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