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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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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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上各路鬼神好不自在，几瓶陈年老窖下肚，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就出来了。忘川边上的小鬼们也忍不住跑来凑凑热闹，但也只限于老实吃酒。边迟边盯着牛头马面，生怕这俩哥们一个不高兴扯了骨绳就让自己灰飞烟灭。

老阎王也喝上了头，红着黑脸开着我跟小阎王的玩笑。说他打小就把我当儿媳妇看待，巴不得哪天我能跟小阎王喜结连理，以后就算是他们夫妻俩一个不小心出了事，好歹也有人继位，也算了了他们一桩心事。我赔着笑脸，忙说阎王伯伯说什么胡话，大家好好的当神仙，哪来什么意外。大家都只当作老阎王喝酒喝糊涂了，纷纷大笑起来。

阎王爷喝醉了，招待客人的自然就变成了我们这些小辈。把大家都安顿好之后，我跟小阎王站在忘川河边，任阴冷的风吹散空气中浓浓的酒味儿。

那老东西就是喝多了酒在胡说八道，你可别往心里去。我这名副其实的冥府小王爷，还愁找不到媳妇嘛。他臭臭的说话，语气还是那么桀骜不驯。

当然，当然，哥哥出身高贵，哪里需要我这等小神相配。我打趣道。

你也别灰心，说到底也是我小阎王的妹妹，要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就尽管上去，我保你就算是没有郡主身份，也得给你个公主待遇。他冲我挑眉，一如多年前那个哭哭啼啼后又暗自冲我窃喜的少年。

而听到这话，我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干净的脸。

瓦冷走了，在我离开前就走了。百年前的一场大选，他凭着刻苦练习的结果和本来就干净的底子去了西天门，成了九重天的**天将，之一。

他不常回来。听说几大天门的事务繁忙。封神大战才结束不久，许多有怨气的妖魔不甘心失败，暗自筹划着一场大战，东西南北四个天门便成了神界防守的重点。偶尔他也会回来，带一瓶凌晨集得的露水，看看师父，看看师兄弟，也来看看我。

他依旧白净，眉眼却似乎更加浓烈，身形也愈发高大了。他来找我时总是不说话，在当年行舟的玉池边停留一会儿，转身便走。

又一日天宫起了大雾，午时才散开，所以宫门都紧闭上了。老君破天荒地收拾起了炼丹炉里的瓶瓶罐罐。那天晚上瓦冷来了，没有带露水，径直来到我的偏房。

我要走了，去一重天外的结界。他开口就说。去上战场，去建功立业。他的语气很悲伤，像是要跟我生离。

我被他的语气感染，跳下台阶，拉住他的衣袖，却只摸了一手的血，不知道是谁的。

我被这血吓得忘记了思考，只问出了一句那你会想我吗?

他没说话。等我缓过神来时，他已收了衣袖，踉跄着离开了。

其实不需要问的，我曾在他离开仙宫的无数个夜里不堪思念进去了他的梦，我看到了凡间的仪礼弦乐，山川景色，和十里红妆，洞房花烛里，盖头下的新娘，是我。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如果非要给一个理由，大概就是一只入世未深的鸳鸯仙遇到了一个五官俊郎，读书用功的玉面小生，互相生了情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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