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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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虚花作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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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沐云恒问起自家姐妹。

沈掌柜拿出一张白纸递给沐云恒：“唉，一言难尽啊，这是刑部文书的抄本，三公子自己过目吧。”

纸上黑字写道——

大魏青龙十五年四月十五，沐家查抄处置令：

宁、荣二府家产，全部充公。

本家男子、男仆全部充军，辽东戍边，妻妾随行，即刻启程。

本家女儿四人，长女次女已死，三女远嫁南海，四女出家为尼，听其自便，概不追究。

本家丫鬟，全部发卖。

其余亲戚门客，一律逐出皇城。

看完之后，沐云恒感叹道：“这个皇帝老儿，这是把我们沐家往死里整啊。”

沈掌柜也叹息道：“谁说不是呢？这皇帝除了把沐家往死里整，也把我们沈家往死里整啊。”

沐云恒愣了愣：“沈掌柜为何如此说？”

沈掌柜从一只红漆木匣里取出一道圣旨，塞到沐云恒手里：“这是前几天的圣旨，三公子自己看吧。”

黄色绢帛上，书写几行黑字——

大魏青龙十五年五月初一诏曰：

泰山沈家，乃皇城四大富商之一。今辽东危急，国家多难，辽东若失，国将不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尔为巨商，当出金奉银，筹粮备草，贡献物资，以济边关。

朕闻汝家有女，尚未定亲，下月初六，便是及笄之时。

恰逢南疆不安，百越扰乱，若沈家不能解辽东之急，亦当献女和亲，笼络藩国，以定南疆。

读完诏书，沐云恒哂笑道：“辽东之急，岂是金银粮草所能解决？”

沈掌柜道：“是啊，北方金水国民风彪悍、士卒凶猛，女真、公孙、乌丸、高丽、室韦五族结盟，真是势不可挡啊。”

沐云恒道：“所以皇帝老儿就把我们沐家的男子全部送去战场做挡箭牌了，唉……这群不肖子孙，如今算是遭报应了。能死在战场上，可谓死得其所了。”

沈掌柜苦着脸说道：“等我们沈家把家产都捐完，只怕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沐云恒道：“沈掌柜为何不逃？”

沈掌柜哀叹道：“圣旨已下，逃不掉了。怪我没有见好就收啊。”

沐云恒道：“我倒是有办法帮沈家逃过一劫，但是我现在身无分文。”

沈掌柜毫不意外的笑了笑，把青石鼎还给沐云恒，跪在地上就磕头：“三公子若能救我沈家，今后，沈家经营所得钱财，愿分一半送给公子！”

沐云恒急忙伸手去扶他：“沈掌柜请起。虽然我能救你们性命，但是从今往后，沈家怕是不能在大魏经商了。”

沈掌柜道：“这也无妨，九州之内，除了大魏，西南尚有百越诸国，西方有强秦，西北有西域、鲜卑，哪里还不能做生意？更何况，九州之外还有四海，四海之外尚有八荒，这些地方虽然人不多，但是互通有无的话，也能获利颇丰……”

沐云恒笑道：“沈掌柜心怀天下，真是令人敬佩。不过沈家的家产，倒是可以贡献一些给朝廷。金水国那些人不是好人，凶残嗜杀，他们若是攻破辽东防线，那我们中原百姓就该生灵涂炭了。”

沈掌柜笑道：“只要能保住性命，哪怕把家产全部捐出去，老夫也在所不惜。”

沐云恒叹息道：“只可惜我道行太低，无力改变辽东局势。不然的话，我还真想把那金水国打回自己的老窝，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然后，再把这个皇帝老儿砍了，另立一个贤明的君主……”

沈掌柜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三公子不可冲动。如今，三公子还是先去解救你们沐家人吧。小女及笄之前，圣上应该不会对我们沈家动手。”

沐云恒道：“那可不好说，辽东形势瞬息万变，朝廷能不能挡得住一个月尚未可知。依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聚集沈家众人，随我去世外桃源避难吧。”

沈掌柜道：“聚集沈家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完的，老夫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但是你们沐家的三姑娘，有性命之忧啊。”

沐云恒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三姐姐她，出什么事了？”

沈掌柜道：“据我沈家眼线回报，三姑娘是嫁到南海朱崖国了，可是如今朱崖国已被敌国大军包围，朱崖国是个小国，孤悬海外，我大魏又有东北、西南两处边患未平，无力救援。”

沐云恒皱眉道：“这么说，朱崖国有灭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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