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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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第2页)

“菜市场?”高闻铭闻言眼睛忽的一亮:“邵大人这么爱干净的人,岂会跑到那种地方,到处是腥臊之味,不会是看错了吧?”

“没看错。一开始我也不信,可人家晓武说,在那里看到他不是一次两次了,绝不可能看错。”

高闻铭闻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你说的那个晓武是谁啊?”

“就是咱们衙门里那个站堂的,个子矮矮的,他有个相好的就在南市那家菜市场里卖鸡蛋,没事就往那儿跑,有好几次差点让邵大人给撞到。”

“噢,是嘛,连晓武都有相好的了,你呢,四喜?”

高闻铭慢慢悠悠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嘴里云淡风轻地跟衙役说笑着。

“嘿嘿,让大人见笑了,像我这副身板谁能瞧得上呢。再说了,老祖宗早就说过那个什么,这世上是君子和女人是万物不能养的,是吧?”

“不是不能养,是唯君子与女人难养。”高闻铭听了纠正到。

“难养就难养吧,反正女人这东西吧,就像一头奶牛,你喜欢喝奶,什么时候想起来去喝一口也就得了,可真要你花一大笔银子去把那头牛给买回来,那可就亏大发了,还要给它买吃的、买用的什么事都要去操心,那简直太麻烦了,是吧,大人?”

听了这番谬论,高闻铭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用笔指着衙役的鼻子道:“四喜啊,我今儿个还是第一回听人这么来形容女人,你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这位叫四喜的衙役是个捕快,见刚刚还在怒发冲冠的高大人被自己的话逗得喜笑颜开,便也顺杆子往上爬:“大人,我这个月都没轮上几个案子,手头有点紧,您看能不能多给点?嘿嘿……”

作为衙门的捕快,像四喜说的这种情况也并非没有。由于发案不规律,如果手上没遇到什么案件捕快就没有额外的收入,特别是一些小地方的捕快,由于缺乏规费来源,有时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生活就像乞丐般。当然这种情况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是基本不可能发生的,尤其像四喜这样的捕快,由于规费花样繁多,这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高闻铭对这些情况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一桩杀人案从勘查现场到审结案件,各种规费就可达数万钱,他笑道:“四喜啊,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这一年少说也得有个数千上万两银子的进项吧,比起我这个九品官拿的钱也少不到哪里去呀,怎么还在这里哭穷?老实说,是不是最近又逛窑子逛多了?”

“哎呀,大人明鉴,那些窑儿姐想从我这捞钱是不可能的,不过最近我的手气有点背,连输了好几场倒是真的。”四喜嬉皮笑脸的答道。

“好吧,多给一点就多给一点吧,也难得今天由我做一次主。”高闻铭冷笑着,在单据上找到四喜的名字,将后面的“肆拾”改成了“肆佰”,然后又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四喜一看,乐得合不拢嘴了,“大人,还是您体恤我们这些下人们啊,不像那个邵大人,成天都摆着副冷脸,好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

“四喜啊,你也是个老衙役了,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呢?”

高闻铭闻言虽然心里暗喜,可脸上却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邵大人的坏话是你能够讲的吗?再说了,人家邵大人是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像我这样成天跟你们嘻嘻哈哈的。”

“是的,是的,小的知错了。”四喜赶紧作揖赔着不是,转而又道:“不过大人恕小的直言,这衙门里我最服的就是大人您了,大人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小的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嗯,好吧。”高闻铭把单据递给了四喜,摆摆手道:“那就这样吧,没什么事你先去忙。”

四喜这才手捧着单据,春风满面地走了出去。高闻铭反复琢磨着他刚才讲的那番话,心里不禁疑窦丛生,邵俊这家伙为什么最近会常去菜市场呢?他家里不愁吃不愁用的,即便缺个什么也有一帮下人张罗着,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他这个公子哥亲自到菜市场里去买……看来,这里面说不定是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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