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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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鹿西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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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西山

钟青商被罚后的半个月内果真是极其乖巧，再没犯任何事，每日习习书文，练练扇法，又或是同妹妹钟青羽两人品茶捉鱼，安分的让钟抃苍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亲闺女。

半个月期限一到，清晨，钟青商早早起身，束发批衣，悠然悠然的给自己泡了一壶龙井茶，坐在院内静等钟家的门禁解封时间。钟青羽醒来时龙井的茶香漫了满院，批衣推窗一看，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竟然看到自家姐姐坐在院里喝茶，要知道在钟家没到起床的时间钟青商是打死不会起床的，除非有出门玩乐的时候。钟青羽一算时间，心里立马像个明镜是的，起身洗漱，打算从自家姐姐那里分一杯茶喝。当钟青羽穿戴整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离门禁只剩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钟青羽步态盈盈的走向钟青商，正坐在背对院门那里，挡住钟青商望眼欲穿的视线，偏巧这个人又十分不自觉的拿起茶杯倒了一杯龙井，钟青商立马觉得这个家伙出现很碍眼。刚准备开口逐客，这个碍眼的家伙自己就开口了哦，我这亲爱的姐姐，这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啊，竟让我这讨厌起床的姐姐起的这样的早

钟青商并没有打算接这毫无意义的话，翻了个白眼将茶壶挪到边上道如果你也能背书过目不忘，三遍将钟家扇法融汇贯通，琴曲信手拈来，你也可以向我学习

钟青羽受伤的捂住胸口，姐姐，你这个话实在太伤人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姐姐，边说边向钟青商旁边凑，眼见要贴上，钟青商伸手将钟青羽的头顶住无奈的问这次又想要什么

钟青羽一听这个话不再挣扎，一边说姐姐，我们之间的关系哪能用这来衡量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

钟青商接过单子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钟青羽挥着手喊道记得带全啊姐姐，早点回来，不要惹事，不然会被跪祠堂的

钟青商一边说着晦气，但还是挥了挥手里的单子让钟青羽放心

出了院门钟青商一身轻松径直向钟氏十殿的正门走去，殿门外车水马龙，美好的让钟青商不知从哪里逛起，忽然想起自己的难兄难弟贺宣和邵安不知半个月过去了他们日子过的还好不好。

接过门口弟子送来的马，翻身越上一夹马肚向西山奔去。西山在燕城城郊，相传有白鹿为神明在那，一般扶风百姓为了不打扰白鹿不上西山，钟氏为宗一来更是将此划分为禁地，钟青商和贺宣邵安三人便悄悄将此地作为聚集地，经常再此相聚，还用最大的梨花树上结的梨花酿成梨花白喝，不知为何，这棵树上梨花酿的梨花白比其他的梨花白要更具风味，钟青商尤是爱喝。但贺宣和邵安每次都和不到，甚是可惜。

西山本是一座荒山，扶风的老人说，但就在第一位青衣孟茔死时，西山有一颗梨花树开了，自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西山都会有树长出来。百姓说这是孟茔的化身，孟茔不应如此，扶风和五镜都应铭记她。钟青商知道孟茔，在祠堂罚跪时看到她的碑位，是她的祖母，是很厉害的人，但除此之外，她对孟茔一无所知。这是她所不知的，但是若将孟茔的名字拿出来，将五镜向上数三百年，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她的天资，更是没有一个人配与她的名字放在一起，就是这样一个人用最凄凉的方式退场，成为钟家两代人最深的鸿沟，不可逾越。

西山的风景好极，正值春日，梨花半开，不知为何西山的梨花常年开着，白盈盈的一簇一簇的，像是常年为什么人做祭奠。钟青商一路打马直上半山，那里有一座小屋无人居住，自然被这几个皮孩子作为相聚的据点。一路春光相伴，马蹄飞扬起一路梨花，正是少年风流。远远就看见小屋，钟青商给这个屋子起名叫听雨阁。每到下雨时屋内就会一片寂寥，隐隐有琴音，雨幕里看这座屋子半隐山林，甚是美妙。

门前勒马，一个翻身漂亮的下马，青绢布靴子踏在草地上，钟青商伸着懒腰大口呼着山林之间清气。推开门，屋内摆设如旧，可见这几天邵安和贺宣没来。钟青商有些失望，但转头一想走到酒窖边上一把打开提了一坛酒出来，酒坛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到底是个孩子，气力不足。酒布向下一掀，顿时屋内尽是清凛的梨花白的酒香，钟青商迫不及待的用酒杯满饮了几大杯，不知何时屋内琴架上多了一把古琴。钟青商满是疑惑走近去看，她明明记得屋内琴架一直空着每逢有雨天时总是很难弹到琴，怎么今日就多出来一把琴。走近一看一把梧桐木古琴静放在琴架上，整个琴身没有过多繁琐的花纹，却并不突兀反倒显得古琴更加具有气魄。钟青商看了一圈唯独在琴身上找到了一个曦沉的字样，，摸着下巴暗道：原来你叫曦沉。口里念着：曦沉，曦沉，让我来用你弹一曲说罢便将古琴拿起席地而坐将古琴放在膝盖上，动作轻缓先是慢捻试了几个音，琴音标椎清亮悠远，是难得的好琴。钟青商立马来了兴致，挥手就谈起了钟氏独曲《清临叹》曲音悠扬，琴声清亮，一时间她自己竟也沉浸在曲调中，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雨声渐渐转小。西山梨花在春雨的洗刷下更是洁白，有点铮铮傲骨的意蕴。曲调转停，钟青商静坐窗前看雨，西山梨树半边浸入雨水中，烟雨朦胧，是极美的扶风景象。忽然，周围大雾骤起，迷雾中有灵影闪过，钟青商立马察觉出灵物在周围，翻身从窗边翻出，祭出钟家的学扇，因年龄尚未及笄钟氏宗庙还未赐扇，钟青商此时只能拿最寻常的学扇，这又如何就是一把学扇钟青商仍能凭自己之力在扶风将才贺冬青手下过十五招，这样的人在当世不足百人，可见钟青商武学造诣之高。屋外迷雾漫天，竟连不足十米的梨树都已全然看不到，恍惚间只觉迷雾中有灵气，等在一处暗中观察，钟青商转换脚步，撩袍撤腿手上运气，闭目使了一招凌渊探尘，扇风所至之处雾气静散，雾中所隐藏的东西似受了惊在剩余的雾气中闪躲，钟青商借着酒劲未消，向四方出扇，忽然听见一声嘶唳，声音似是龙吟，迷雾中的灵物方才现出模样来

是一头白鹿，头顶两个威风无比的角，在雾气中沾了一些露水，角上泛着骨质的颜色，只是角就有三尺，身长近十丈，白鹿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当钟青商望向白鹿的眼睛时，一下愣住，那双眼睛在打量她，最开始充满希望欢喜但旋即就转为失望委屈，在钟氏钟青商奇珍异宝早已见烦了，只是今日如此威风漂亮的白鹿还是头一回。最是显目的莫过于白鹿脖子上的伤，正在不停的向外面出血，伤口划痕平整，一看便是钟青商所致的伤。钟青商，立马想上去看看白鹿的伤势，正欲上前白鹿厉声嘶吼，转身向梨林深处跑去，钟青商运了轻功跟上，梨林越追越深是钟青商未曾到处，梨林越深天气越差，钟青商轻功不差，但是被白鹿甩的近一里的路程，不知追了多远白鹿停下，脖子上的伤口因为奔跑流出的血染了半身的皮毛，在深林中散发着一种妖冶的好看，钟青商喘着粗气缓步向白鹿走去，只几步的距离她却硬生生的停下，心里漫上凉意直灌头顶，白鹿立于悬崖之上，睥睨众生的眼直直盯着钟青商看，钟青商心里一边暗叫不妙，一边忽的想起西山传说，莫非这就是山神白鹿，只觉喉头一紧，分明只是一处灵物只是看着自己竟让钟青商顿时灵力全消，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一步步的走向白鹿。

钟青商心里都快后悔死了，早知就不管这闲事，一想这几年自己仗着天资无二，父亲母亲也纵着自己就飘飘然，不理禁令，这下可好自己今日小命不保。

只是几步钟青商浑身被汗浸透，走进白鹿身上透着淡淡的梨花香，一时钟青商竟忘令此时小命不保，想起了屋里的梨花白，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脚下就是无尽深渊，钟青商牙关紧咬，眼泪在眼眶了打转。

眼神被控制的看向白鹿，白鹿一双深邃的眼睛也正望向自己，像是同步一般，白鹿低眼，钟青商也被动的低眼，白鹿纵身一跃，迎着刺眼的日光，越下悬崖。

钟青商眼睛失神，视线了一片模糊，身体却单脚用力踩到山石上，跃到三尺高，翻身面向天空，除去模糊的阳光和耳边的风声再没有其余的感觉，最后听到一声钟籍

就沉沉的闭上眼睛

钟抃苍宠女儿世人皆知，就算钟青商干什么坏事也会有她老子给她收拾烂摊子，可是这次不同了。

西山有灵物，钟抃苍早知道，他父亲钟子业还活着的时候为了找到它几近疯魔，因为它是孟茔的灵兽，可钟抃苍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屑，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却要死要活的寻找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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