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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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如血（第2页）

“哎？那好说好说，您要听什么？”

“讲讲你们这里最近发生的怪事吧。”

祁纵一脸平静，“比如镇外大道上，遭劫的商队。”

“……啊？”

听他说起这个，李老伯的笑容立刻一点点地消失了，从浑浊的老眼里，透出一层讳莫如深的神色来。他本来两手在粗布裤子上擦了擦，准备跟这两位外地人好好地说道说道，没想到对方一张口，就把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堵死了。

祁纵抬起漆黑清澈的眼，直视着他道：“怎么，不能说吗？”

“也、也不是不能说……”

李老伯慢慢地缩起了脖子，好一会儿后，先抬手驱赶围在身边的小孩，“去去去，你们几个，大人讲话别瞎听，该回家吃饭了！”

孩子们十岁出头，脸色黑红黄都有，话不多，胆子却大，闻言立刻驳道：“有什么不能听的！我们在家里，阿爹阿娘都讲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不就是徐家老爷死了嘛！”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懂个啥！”

李老伯连忙呵斥，见祁纵和卿笑寒并没有被冒犯的样子，这才说：“其实……其实这些毛孩子说的，也没错。我们胭脂镇一直都挺太平，最近唯一骇人的，就是徐家老爷那事。”

祁纵问：“什么事？”

“他带着全部家当去走货，结果路上碰着了劫匪。啧啧啧，惨，不仅人死了，货也都没了！”

李老伯眯缝着眼睛，似是不想回忆当日的惨状。祁纵记住了“徐家老爷”四个字，又道：“他为什么要带全副身家走，你们这边的大路上，有很多劫匪么？”

“嗐，劫匪这种东西是哪都有的，说到底该叫流寇，刚好经过哪个地方，那儿的人就遭殃。就算事后追查，人家也已经跑出八百里去了，哪还追得到？只能说徐家老爷时运不济，命也苦。我们又离昆仑的邪教别有天近，正经的仙门，根本不敢管我们这片儿，就任我们自生自灭。”

李老伯摇了摇头，嗓音嘶哑，说：“至于全部家当这个事么，听说是……呃……”

他露出了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旁边一个小孩抢着道：“徐老爷是被徐小姐撺掇去的，要给她置换嫁妆！”

祁纵听见陌生名字，问：“徐小姐又是？”

“是他姑娘。徐家老爷膝下就一子一女，夫人在生儿子时难产死啦。姑娘大点是姐姐，小少爷才十三四岁，是个药罐子。”

李老伯说罢，猛地弯腰开始收拾杂货摊。他头也不抬，闷声道：“算了算了，两位，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总有些家长里短的事儿，说也说不清。总之听小老儿一句劝，离那徐府越远越好。毕竟刚死了人，怕冤魂不散！”

他说罢一卷铺盖，转身就走。孩子们也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祁纵却刀一横，直接拦住了李老伯的去路。

他淡淡道：“我还没问完，你急着走做什么？”

“大……大人？”

身前的玉刀寒光一线，刀锋比纸还薄。李老伯两腿战战，这才明白，自己是惹上不好惹的人了。

他吓得两眼直眨，赔笑道，“您、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哪？”

“听小孩说，徐小姐撺掇徐老爷去置办嫁妆，为什么要用全部家当？你又说徐府里冤魂不散，谁的冤魂，为什么冤？”

祁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回答我。”

“这是人家的私事，小老儿哪敢多讲啊！”李老伯要哭了，求爷爷告奶奶地作揖，“我……我不说会怎样？”

祁纵沉默片刻，道：“被砍头。”

李老伯顿时身板一挺，两眼一闭，好悬没两腿一蹬。

他喘了几口粗气，最终无可奈何，连珠炮似的道：“冤魂自然是徐老爷，他一把年纪了人财两空，能不冤吗？听徐家的家仆说，主意是徐小姐出的，因为别有天的势力越来越大，以后出关的生意不好做了，她就叫徐老爷去搏一把。徐老爷若是能赚一笔回来，自然几辈子都不用再愁，他们本就是咱胭脂镇第一大户嘛。结果……唉，可惜！”

李老伯说完这些，是打死也不肯多嘴了。他卷着草席和破烂，一脸希冀道：“大人啊，小老儿都说了这么多了，能走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

祁纵毫无波澜地看着他，“徐府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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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话不多说就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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