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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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刺客（第2页）

“你对得起多桑大人吗？他只想要一个真相，而你为了所谓的忠心隐瞒他五年，如今倒好，你的忠心一文不值，人家甚至想要置你于死地。孰恩孰怨，你还不清楚吗？”

“不是的！我不是为了表忠心！我对不起多桑大人，我自己知道！”他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说道，仿佛非要澄清什么东西似的，倔强又无理，“我只是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你在怕什么？告诉我！”

“我···我···是乌娜莎杀了柘羯···乌娜莎一下···就一下···”他目光躲闪飘忽，神色紧绷痛苦，仿佛稍微回忆一下都是如此不堪。

“在和亲的路上？你亲眼看到了？”

“嗯。乌娜莎从红轿子的轿窗中间扑出来，一下···一下就穿透了柘羯的心脏，把他的心脏取出来，吃了···吃了···”他紧紧闭上眼，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可还是架不住满室浓重的血腥味，哇啦一下吐了一地。

“用什么取出来的？刀还是···”

卡密立马打断他：“不，是手。”

成非扬和夏叶修一愣，这还是人吗？

“我当时就跟在红轿的后面，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丝毫没有预兆，突然就发生了。送亲队伍一共三十余人，应该都知道。”

“可最后只有你回来了，为什么？”

“因为我是安王派去刺杀柘羯的刺客。我要回来复命。”吐过之后他的神色好了许多，也镇静了不少。

“刺杀柘羯？为什么？”

“为什么？我是安王的刀，他让我杀谁我就杀谁。这种事根本不用猜测，多桑当年是智阁阁主，可比现在负责水利工事的首席权力大多了，柘羯战功累累，还要娶公主，你说安王为什么要杀柘羯？”他似乎觉得很可笑似的，竟然笑出了声。

“那之后乌娜莎公主去了哪里？”

他又露出那种痛苦难受的神色，仿佛“乌娜莎公主”就是个魔咒，让他一听到就生理性不适。

“她回到安国了，不过换了个身份。”

“伽莎。”

“是的。她以伽莎公主的身份活着。”

夏叶修更疑惑了，他迅速反应：“如果宫里的那一个是乌娜莎公主，那伽莎公主呢？”

“不知道。乌娜莎公主杀了柘羯之后遣散了所有人，并威胁我们不准回安国，不然，不然就是柘羯的下场。我当然也暂时离开，我在无人的荒漠里呆了整整一夜，我，我满脑子都是乌娜莎公主狰狞的脸和，和柘羯跳动的心脏······”

“我，我，我自此再也没杀过人，因为，我真的怕，她真的不是人，是妖孽，妖孽······”他口中喃喃，又开始陷入自我封闭的状态。

成非扬赶紧掰住他的肩膀摇晃，尽力阻止：“你怎么确定乌娜莎代替了伽莎？”

“妖孽，妖孽的眼睛。在我秘密回去复命之后，不小心看到‘伽莎’公主出宫。她跑到多桑家东南边对着的小坡上躬着身体，我躲得很远，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我一眼看清了她的眼睛，那根本就是红轿子里的乌娜莎！不是什么伽莎！”

“那之后呢？”

“之后我就被安王逐出安国，他说他放过我了，他命令我永世不得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并且不能踏足安国半步，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他说不下去了，壮实粗犷的汉子就这样开始低下头哽咽。

他们来之前听多桑大人提起，卡密家里有他的母亲和妻子，他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妻子刚刚显怀。

“但是很奇怪，我告诉他乌娜莎杀了柘羯的时候，他好像说了一句‘不，是伽莎。’，我觉得很疑惑，但是他让我继续说下去，于是我当时没在意。但回来越想越觉得不安，伽莎公主去哪里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也被乌娜莎杀了，她就不是人······我······”

“之后多桑大人收留了我，我知道他是有目的才这样做的，可我还是感激。但同时我不能让安王怀疑到我的头上，而且，我要说真相就绕不开我要去刺杀柘羯的任务，无论怎么圆，任务总是存在的，我就一直没跟他说。我对不起大人。今天······安王竟然······我只能······”他边说边叹气，最后再次失声，他快崩溃了。

成非扬和夏叶修沉默地对视一眼，没再咄咄逼人地追问。

过了一会见卡密平静下来，成非扬开口了：“之后多桑大人需要你来作证，你愿意帮他吗？”

他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像。良久，这句话似乎才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脖子动了动，成非扬知道他答应了。成非扬和夏叶修收拾了满屋的尸体和血迹，又给灯添了油，站在小屋外面，夏叶修呢喃了一句：“但愿他今晚能睡个好觉。”

成非扬：“你说什么？”

夏叶修：“没什么。”

成非扬也不追问，只是笑道：“小夏，你不行啊。”

夏叶修眉毛一挑，男人怎么能容许别人说自己不行，于是还嘴：“哪方面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才你扔砖头那一幕，本来应该是和卡密完美配合的高光时刻，结果你差点坑了人家，你说你行不行？”

夏叶修承认在看到自己抛出的弧线的时候是有点羞愧的，但此刻他怎么能认怂，于是强行解释：“我走的是智慧担当的路线，不是蛮力路线，我当时是想喊‘卡密过来拿’的，为了给他省时间，才随意给他抛了一下。”

成非扬嘲讽地笑了笑，真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和夏叶修、徐锦玥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活络和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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