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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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罗摩月2006-08-2410:39

（14）

天帝再次召见我和昆折罗。如他所说，我成为了北方武神将。并且天帝要我去巡视北方边境，监视魔族，鉴于我刚刚上任，因此征求阿修罗王同意让十二神将之一陪同我们前去。我们出得殿外，在花园中坐下，昆折罗淡淡地说：“又来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我抬起头，不远处花亭上，天帝父女和他正在闲谈。我说：“要想永绝后患，只有斩断祸根。”他一下子立了起来，象看陌生人一样看我。我镇定地看着他。他说：“你就这样告诉我？你不怕我反而去告密？”我说：“我相信你。而且即使你告密，我也有把握成功。我说过，为了我的目标，谁挡路我都不怕。”

他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去。公主正微笑着看向这里。四目相触，她收敛笑容，深深看了这边一眼，又赶忙转过头去。他说：“好，我跟你干。我要杀了天帝，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把公主留给我。”

般罗若来为我送行。我在她半边面上肌肉的颤动中读到了惊讶。但问她怎么了，她只摇摇头，把一样东西交给我。我暗暗吃了一惊。那是星镜。她说：“我从公主那里偷来的。”我苦笑：“你就为这个前一阵子接近她？”她点头：“天帝不相信姐姐。我也知道姐姐很久没有把真正占星的结果告诉他了。没有这个，在作战时，他就只能相信姐姐的话了。而且，星镜和水镜可以相通，你可以用它和我联络。不必担心我，我有水镜，可以预先避开他们的追查。”

我接过了它。我需要它。但我告诉她：“这不是交换。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

她轻叹：“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是想帮你而已。我喜欢你，我不想看你受伤，想为你做点什么。可是我知道，这世上除了喜欢，还有……爱。如果我爱了，爱一个人也宁愿为他去做任何事情，但也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希望对方能够用同样的热情去回应自己，而不去考虑任何后果。”她紧握住自己的双手，风帽在眼前轻轻抖动，“但我不敢想，如果我那样，你只会逃开我，我得不到你那样的感情，我将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我祈求，我，我宁愿一辈子只是这样喜欢你而已，什么也不想要，也不会失去你。我宁愿不要爱，也不想爱了再失去，那样的痛苦我承受不起。”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说：“姐姐不喜欢你。因为这个我也不喜欢她。但是我敬佩她，承受着那样的痛苦还在为爱人着想的勇气……我今天看到你有些害怕，我以前看到你的眼神，觉得象看到我自己，仿佛有淡淡的喜欢，但是你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今天，你的神色好像姐姐……”

喜欢？爱？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也从来没需要过这种感情。但是我看着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军队出发。我看到般罗若在送行的人群中。她仿佛还在叹息：“为了不失去，我宁愿只是喜欢而已……”

我没有看到他。但我知道，我如果再看到他，将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我按了按胸口的犀豹角，再次离开了王城。

可惜我并不知道，当时他的脑子里转的，竟是那么可怕的想法。

走走停停，迂回弯曲行军大概两个月，我们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山脉边缘。我们军中一共有普通天帝军三千人，而阿修罗本族的人则是近一千。哦，还有，和我们一起出发的就是那个讨厌的家伙。我请教过他的姓名，而他的属下斥责我们说只能称他“将军大人”（真实原因是我懒得起名了）。昆折罗在军队一开始驻营就在四周巡视，回来悄悄告诉我，一千修罗军安排在外侧，天帝军则在里侧被夹在他们和山壁之间。

“当心，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神老是不对劲。如果他要动手，这里最合适。”我点点头：“你的手下能有多少？”他苦笑：“我点兵时专挑自己亲信和父亲旧部，可是这些人还不满五百。”我说：“够了。你带几个可靠的替我去做件事。”他听了皱眉问我：“你怎么办？”我回答：“留下。只要我在，大部人马在，他就不会疑心咱们。”

天色微黑，那位“将军大人”派人请我去。我没有带任何随从，一人一剑就去了他的营帐。这里居然有酒有菜，他说行军多月，犒劳我的。我冷笑：“我可不是小卒兵丁。”他也冷笑：“你当你自己是世家贵族？”

我没有多说什么，坐在一旁。他命人给我斟酒，然后就不发一言，大口喝酒。我也乐得大吃大喝。过不了多久，一个卫兵掀帘进帐，朝他行了个礼，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他哈哈一笑，把酒碗一掷，帐中一群卫士扑上来擒住我双手。

我没有反抗，而是笑了起来。他是大将，这里又没有多少我的亲信，居然还要这般装模作样才敢抓我，当真好笑。他怒道：“有什么好笑的？你手下所有士兵都已经被我的人马逼住，你的那个帮凶马上就会落入我掌握，你还有什么可嚣张的！你出身卑微却不尊将令，危害天界，我奉天帝密令来处决你！”

我看着他取下我的剑，用镣铐锁住我四肢，却一动没动。现在动只会让他疑心，这帐中人多，我以前吃过以少敌众的亏，而且他紧张起来说不定会下令先去杀那些无辜的天帝军士兵。我要等待。天帝军人多，戒备那三千人就必须全部出动他的一千人马。而昆折罗还没回来。要想对付昆折罗，他帐中警卫也非得动用不可。

果然，他的一个手下进来低语，他点点头。帐中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都出去了。我知道，昆折罗回来了。他冷笑：“我查点过了，那个小子带着几十人溜了出去。现在那几十人都回来了。待会抓到了他，我就送你们两个一齐上西天。”他又吩咐：“等捉到人，就传话给天帝军，我们只是奉令消灭叛党，无关人等只要缴械一律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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