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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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她俩都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但桌子着实不轻，回到教学楼下时两人背上都冒了汗。楼梯处人声鼎沸，原来个别班的家长座谈会也散了。担任工作人员的周静看见她们，连连说不好意思，其实这桌子是教务处的，还要&ldo;麻烦&rdo;她们再跑一趟。

再好脾气的人听到这种话都难免气愤，苏韵锦想不gān了，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正生闷气，后脑勺忽然一痛。她回头，一截粉笔头掉落在她脚边，不远处是装做没事儿人一样站在假山水池前的程铮。

不用说，这么无聊的事除了他没人会gān，苏韵锦白了他一眼，回过头准备和周静理论，没想到手臂上又挨了一下，虽不是很痛但也让人不胜其烦。

&ldo;有完没完？&rdo;她沉着脸对程铮说，&ldo;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rdo;

程铮嘲笑道：&ldo;不就做个搬运工吗，有什么好神气的。&rdo;

&ldo;有本事你来搬！&rdo;

&ldo;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被人当猴子耍。换了我就把桌子放在路中央，看老师找谁的麻烦。&rdo;他说着不知又从哪摸出几个粉笔头，一下一下朝她扔，&ldo;说不定你真是猴子，看你那傻乎乎的样子！&rdo;

苏韵锦伸手去挡，粉笔灰洒在衣服上：&ldo;你再扔一个试试看。&rdo;

&ldo;这可是你说的！&rdo;

实在气得不行，苏韵锦捡起最近的一截粉笔想要扔回去。程铮忽然&ldo;哎哟&rdo;一声，他的耳朵被一个从楼上下来的妇人用力拧了一把。

&ldo;gān什么，痛死了！&rdo;他搓着耳朵嚷嚷。

那妇人没好气道：&ldo;你还好意思说，我在楼上就看见了。谁教会你欺负女孩子的，没出息的家伙，回去让你爸收拾你。&rdo;

&ldo;那你欺负男孩子就有理了？&rdo;程铮讪讪地回嘴，当着别人的面很没有面子。

那妇人面向苏韵锦的时候很是和善：&ldo;对不起了，同学。&rdo;

苏韵锦看那妇人眉眼间和程铮有些神似，又观察了他俩的举止对话，心知多半是程铮的母亲。程母衣着考究、身材容貌都保养得非常好，实在很难相信她有个那么大的儿子。苏韵锦也没有想到这番闹剧会让对方的家长撞见，虽说是程铮理亏，可心里却有些紧张，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地揉着那截粉笔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一手的白灰。

&ldo;没事。&rdo;她小声回应道。

这时大多数家长都到了楼下，苏韵锦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赶紧几步迎上前去。

&ldo;爸，你还好吧。妈你也是的，gān吗不劝劝我爸，还让他跑这儿一趟。&rdo;

&ldo;我怎么没劝，你爸非来不可。&rdo;苏母也担忧地看着丈夫有些吓人的脸色。

苏父gān瘦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ldo;我应该来的。&rdo;

&ldo;我的成绩是不是又让你们失望了。&rdo;苏韵锦难过地说。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是程铮，成绩出众，飞扬跳脱，哪怕偶尔做错事被拧耳朵，他父母心中想必也是为他自豪的。

他们边走边说，苏父的脚步十分缓慢，气却喘得很急：&ldo;傻孩子，你们孙老师夸你进步很大，平时学习也很认真，还会……还会虚心请教别的同学……&rdo;

&ldo;叔叔好，阿姨好！&rdo;凭空冒出来的大嗓门吓得苏韵锦手中的粉笔滴溜溜地落地，一抬头就看到两行大白牙。

苏韵锦的父母也都一愣，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ldo;我是程铮，坐在韵锦后面，我们经常切磋学习，她非常虚心……&rdo;他刻意qiáng调了最后两个字，生怕遗漏了重点。

苏韵锦满头黑线，面红耳赤。没人在意他是谁，也没人想过要和他打招呼，他这是哪门子的诡异礼节？

苏母也是老实巴jiāo的人，不明状况之下赶紧笑着说：&ldo;哦，那真谢谢你了……&rdo;她本还想客套几句，忽然察觉身边的丈夫身体晃了晃。

程铮也诧异地说了句：&ldo;叔叔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rdo;

&ldo;没……没事……&rdo;苏父话刚说完，身体一软，苏母的手一时间承受不了丈夫整个人坠下来的重量，顷刻间苏父倒在程铮的面前。

接下来的qg节仿佛一场兵荒马乱的电影，尖叫、哭泣、呼救……身边的人迅速跑来跑去，苏韵锦只来得及看到程铮惊骇的脸，然后在救护车来临之前，她一直紧紧握着爸爸的手，残留的白色粉笔灰被爸爸掌心冰凉的汗水还有她的眼泪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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