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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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第1页）

石咏无奈地道：&ldo;话是这么说，可是马灯现在被列为军需，民间不能生产，因此也销不到广州来啊。&rdo;

那老汉听见这个解释，就此释然，叹了口气说：&ldo;这个时空竟然也有这种设计型号垄断。&rdo;他说着，伸手一推门，石咏眼前陡然大亮。

他所置身之处不知道距离原来的小村落小院子有多远了。只见他站在高处，前面两步之外地面便较他立足之处低了大约五六米。地面平整，上面各种锅炉、管道、仪器林立，密密麻麻向远处延伸开去，这竟然是一大片‐‐厂房。

这时候石咏身边的老汉也随手将颏下粘着的假胡子摘了去，腾出右手，冲石咏伸过来，口中道：&ldo;傅云生。&rdo;

假胡子一摘去，傅云生面貌立即改变了，不过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面上棱角分明，显得很有性格。

石咏也伸出手，回应道：&ldo;石咏!&rdo;

两人双手紧紧相握。傅云生打量他半天，才忽然问：&ldo;你既然是个文科生，又怎么折腾出来的玻璃?&rdo;

石咏面对傅云生，非常羞愧地将他的本质工作和当初误打误撞制出玻璃的过程说了。傅云生听说他当时曾经在宫中造办处与营造司分别任职，惊奇地&ldo;咦&rdo;了一声。石咏便点了点头道：&ldo;西华‐‐我在西华那里听说过前辈您的名字。&rdo;

一听说西华，傅云生面部的轮廓立即柔和起来，他看看自己的手，低声笑道：&ldo;西华呀……那时也奇，我刚刚到这个时空没多久，就发觉自己有这种能力，但凡我修起的古建，竟然能与之交谈，聊起来还挺有趣。除了西华之外，我还修过‐‐&rdo;

&ldo;地安门!&rdo;石咏赶紧接口，心想，那两位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呢!

傅云生面上的笑意登时更加明显，一面领着石咏前往参观他的&ldo;厂房&rdo;，一面说：&ldo;地安门跟西华门，看着都是端严肃穆的城门，谁曾想这性格能这么南辕北辙……&rdo;

石咏心想：惭愧，他还没有什么机会了解地安门究竟是个什么性格。上一回相处，他只是太震撼，太震撼了而已。

&ldo;等等……你既然也与我一样，能与城门交流，怎么，难道是又经过大修了?是不是那木料出的问题?&rdo;傅云生突然住脚，石咏猝不及防，险些没刹住，停下之后赶紧说：&ldo;是，是木料的问题，不过在那之后，小修的时候我们又用质量合格的木料又修了一次，应该再撑个几十年没问题。&rdo;

没想到他这话说出来，牵出傅云生长长一串牢骚：&ldo;康熙朝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空壳子，内务府营造司，就这么一点儿的蝇头小利也有人要贪这钱。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这些事儿上，哪儿还有人会有心思搞工程、搞建设、搞发明，生产力怎么能提升，又怎能不被那些资本主义列强远远甩在身后?&rdo;

&ldo;自从那次西华门小修之后，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离开京里那个鬼地方。果然来了广州之后，觉得好多了。我能弄到我需要的材料，也有足够的学徒愿意跟着我学。&rdo;

石咏心想：难怪当时傅云生修完西华门之后就消失了，内务府的档案之中再也找不到他的名字，原来是对京里那样的污浊之地失望了，因此跑到了南边来。

于是他问：&ldo;您的这个厂子平日里开工吗?&rdo;

傅云生点点头：&ldo;当然开工，今儿是休息日，让小的们都去读书去了。明日背不出元素周期表的午饭不给吃肉喝汤。&rdo;

石咏：……他是不是也成了反面典型。

&ldo;你来了，我自然要找个清清静静的地界儿与你说话。&rdo;傅云生解释了为什么他单挑这一日请石咏来见。&ldo;我问你，你这次过来南方，是不是又要禁海了?&rdo;

石咏马上接口：&ldo;正相反，在考虑大开海禁!&rdo;

&ldo;吁!&rdo;傅云生登时舒出一口气，点头道：&ldo;这就好，这就好!以前禁海，沿海船民的日子很不好过，生生将制海权让给了洋人和倭人。这个雍正皇帝，甭管他这大位怎么来的，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rdo;

他随即带着石咏参观了他的&ldo;厂房&rdo;，只见傅云生这里地表有一个巨大的&ldo;储油罐&rdo;，里面盛着从各处进口而来的原油。原油从储油罐中由管道引至各处炼化用的锅炉，锅炉上都安装着建议的温度计与压力计，显然傅云生的煤油沥青之类石化产品，就都是在他这里生产出来的。

石咏伸手敲敲那储油罐的罐身，道：&ldo;铜的!用土铸法在土里挖坑铸造的。&rdo;

傅云生登时惊奇地道：&ldo;咦你这学渣一个，没想到专业能力竟然还很强?确实是铜的，这里的生铁质量不过关，土法炼钢也练不出什么好钢，干脆用了老祖宗的法子铸铜。&rdo;

石咏挺起胸脯表示，他是科班出身，研究古代工艺美术的，但凡是老祖宗的法子，就都难不倒他。

傅云生一时带他参观了整个厂房，两人快速交流了一遍各自的实力，议定了短期之内可以取长补短的内容之后，傅云生邀石咏坐下，开口问道：&ldo;你一到广州，我就已经打听了你的情形，岳父在本地当官，有个媳妇儿，还有个漂亮闺女，我问你，往后，你打算怎么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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