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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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第1页）

石咏想了想道：&ldo;自然是把一捧雪还给琏二哥!&rdo;

旁边一捧雪还没吱声，红娘先哭出了声：&ldo;好不容易聚了那么久，竟一下子就要分了……&rdo;一捧雪则瑟瑟发抖，颤声问：&ldo;咏哥儿，是真的……真的吗?&rdo;

宝镜继续出来维持秩序：&ldo;别闹，大家都稍安勿躁!&rdo;

东厢又一次安静下来，宝镜终于问：&ldo;咏哥儿，你是信得过贾琏的人品，所以相信将一捧雪交出去之后，对方还会将它再还给你么?&rdo;

石咏想了想，又斟酌着道：&ldo;是!我若告诉琏二哥，说我修起了一捧雪，他会二话不说就让我自己留着。&rdo;

&ldo;但是如今年羹尧的人正追问着他……&rdo;武皇插口。

石咏续道：&ldo;与其说我信琏二哥，倒不如我说我更加相信年羹尧，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就像一捧雪刚才自己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可若是咱们明示一捧雪现在是一件毫无价值的破碎玉杯……&rdo;

年羹尧早年一手布下了针对忠勇伯府的局，可是现在二阿哥彻底失势，远离大位，他便彻底放手，连过问都懒得过问了。所以石咏相信，若是他晓得了一捧雪早就碎成了二十七片，已经不再存有世俗的价值，想必会不屑一顾。

旁边一捧雪听说，立即&ldo;嘤嘤嘤&rdo;地哭了起来，石咏只能改口，道：&ldo;一捧雪在我们这些人眼中，有非常高的美学欣赏价值，可是落到旁人眼中，在市面上叫不上价的东西，才不会惹他们惦记。&rdo;

这只玉杯总算是听懂了石咏的话，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半晌方问：&ldo;你当真吗?&rdo;

石咏认真地道：&ldo;我自然当真!另外，还有一件紧要的事，要与你说清楚。&rdo;

一捧雪这时已经稍稍鼓起些勇气，问：&ldo;什么事?&rdo;

石咏说：&ldo;一捧雪，你已经是一枚成熟的文物了，你若是听见什么对你不利的言语，或是感知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你能够表现得镇定，坚决不露出破绽吗?&rdo;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他曾经威胁要用一捧雪的碎片给如英磨制玉石戒指玉耳坠，那会儿一捧雪每一片碎片都能剧烈抖动。回头按照石咏的计划，送&ldo;一捧雪&rdo;出去的时候，这枚玉杯若是照样如此，未尝便不会露馅。

&ldo;我，我……&rdo;一捧雪连声音都打着颤，但是宝镜与瓷枕都好生劝它，只说这世上再没有比石咏更可信的，要他一定要信得过石咏，照石咏说得去做。这枚玉杯才终于应下。

第二日石咏便将一捧雪盛在一只玻璃匣子里带去给贾琏过目。

石咏为了故意表现一捧雪碎后的状况，故意将那片从未曾粘合的碎片从玉杯杯身上取了下来，粘在玉杯一侧的玻璃底座上。玉杯则安放在玻璃底座的另一侧，有一个支架将玉杯支起，玉杯下方则是那片镜面，可以叫人看见玉杯底部的种种细节。

贾琏见了，简直叹为观止，道：&ldo;这真的是从我那只藤箱里取出来的么?我在府里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精巧的玉器。&rdo;

石咏见那单独的一片碎片微微摇了摇，心知这个一捧雪大约是在暗自得意，赶紧咳嗽了两声，将发现这一捧雪时候的情形都解释了，又问起贾琏，可还记得那些碎片又是如何得来的。

贾琏努力回想了一回，说：&ldo;那只藤箱里的东西，大多是两府有些名贵的器物，打碎了或是有了些瑕疵，但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匠人修起，于是都放置在库房一角。我当日情急，就将里面零零碎碎地都倒了出来，装了那只藤箱，然后就来寻你了。&rdo;

他想了想，又说：&ldo;我很小的时候是听说过家里有只很漂亮的玉杯的，但没听说过&lso;一捧雪&rso;这个名头。那时候还在南边……对了，家里有一回遭了贼，听说那只玉杯就被摔碎了。&rdo;

贾琏努力回想，石咏又见这一捧雪的碎片微微抖动起来，似乎回忆起了当初被打碎时候的惨烈情形。他连忙又咳了两声，道：&ldo;琏二哥，你今日去年府，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毕竟这只玉杯是我修起的，若是那边有什么要问起的，我也好帮你回答一二。&rdo;

贾琏点头笑道：&ldo;茂行，我这是求之不得啊!&rdo;他想了想又说，&ldo;这只玉杯既是你修起的，就该是你所有之物，处置的权力原本在你。只是……&rdo;

&ldo;琏二哥，年府既问，想必也有对方的道理，咱们要是不出面，便也永远不知对方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地展示一二。&rdo;石咏抱着一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

如今他已经从贾琏口中略知一些一捧雪的经历，晓得当初贾家还在金陵织造任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觊觎这只玉杯。但是此后那么多年，却再也没有人提起，直到前日里年羹尧见贾琏，才终于又问起了&ldo;一捧雪&rdo;这三个字。

一捧雪，和它所知的那些《天水冰山录》之外的宝藏，以及石家的二十把旧扇子，外人究竟知道多少，又都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呢?所以石咏无法置身事外，不得不随贾琏一道去看一看。

于是两人一道去了年府，贾琏递了帖子，只说年大将军昨日见问，他今日是来回话的。门房问过了贾琏名姓，就将贾琏与石咏二人一起带到了年府上一间空屋子里。两人一处坐了一会儿，就有上回来见贾琏的一名大管事出来见贾琏，还带了一名琉璃厂珍宝斋的老掌柜，姓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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