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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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那该有多痛？

今萧不敢想，她行至隔离室外的走廊，母亲忙迎上前，告诉她里面正在换药，先不要进去。

&ldo;你吃早饭了吗？&rdo;

&ldo;吃了吃了。&rdo;母亲随口敷衍，神态紧张地留意着病房里的动静。

今萧说：&ldo;我买了小笼包和稀饭，这里还有开胃菜，你再吃点儿吧。&rdo;

母亲应着，接过塑料盒，忽而望向女儿，仔细打量道：&ldo;萧萧，你怎么有黑眼圈了？在那里上班累不累？有没有人骚扰你？&rdo;

今萧坐在旁边，拆开一次性筷子：&ldo;没有，正规场所，你问过好多次了。&rdo;

母亲抚摸她的肩背：&ldo;我看你好像又瘦了，晚上早点睡，平时吃些好的，你住的地方不是有厨房吗，自己买菜回去做饭，不要在外面吃，不干净。&rdo;

&ldo;我知道。&rdo;

正说着，病房里忽然传来凄厉的喊叫，今萧惊住，下意识起身往里面走。

母亲忙拉住她：&ldo;没事，今天是无麻醉换药，纱布黏在肉上，撕下来会很痛……你不要去，他看见你情绪会更激动的。&rdo;

今萧心跳得发慌，那哭嚎仿佛从地狱传来，痛不欲生，听得人百般压抑，千般悚然。

母亲又在一旁落泪，今萧揽住她的肩，转移注意力，说：&ldo;这两天我来陪护，你回去休息，不要把身体熬坏了。&rdo;

&ldo;不要紧，&rdo;母亲说：&ldo;有时你二叔二婶会帮忙送饭，我没有很累。&rdo;

今萧的二叔在南华市生活，小仲出事后到华沙医院治疗，母亲这些日子住在二叔家中，早上做饭带过来，深夜回去。

&ldo;可是也不好一直这样麻烦他们，&rdo;今萧迟疑：&ldo;要不我在附近给你租一套房子，离医院近，你买菜做饭也比较方便。&rdo;

母亲愣了愣：&ldo;要是突然搬走，你二叔二婶该多心了，再说医院开销那么大，能省一笔是一笔吧。&rdo;

今萧不语，又听母亲说：&ldo;对了，昨天你外公打电话来，说外婆高血压犯了，在县医院输液，我这两天正好回去看看。&rdo;

今萧皱眉：&ldo;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叫我回去照顾外婆就好了，你这样来回奔波很累的。&rdo;她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难过，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用力地活着，能扛的责任和担子总往自己身上揽，好让家人少扛一些，可为什么，如此敬畏生活，却还是过得这样辛苦呢？

今萧摇摇头，不敢继续深想下去。母亲吃完早饭离开，她等候在外，直到中午十一点，小仲换好药，医生放行，她穿上隔离服，戴上帽子和鞋套，走进病房，看见小仲已陷入昏睡。

今萧轻手轻脚坐在一旁，仔细瞧了一会儿，见他打着点滴，病号服下是缠着纱布和绷带的躯体，脸包起来，前两次取头皮植皮，剃了大光头，这会儿也包成了粽子，早已看不清原本少年俊俏的模样了。

小仲，要快快好起来啊。今萧在心里祈祷。

忽而又听他睡梦中发出含糊的呓语，似疼痛，又似噩梦，昏昏沉沉，不知所以。

醒来时，已近下午两点，游仲看见今萧坐在窗边低头翻书，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温暖极了。

他定定望着，半晌不出声，待她发觉时，嘴角微扬，浅笑说：&ldo;醒了？怎么不叫我？&rdo;

游仲没有搭理，好似在生闷气一般，今萧倒也习惯，他自从烧伤以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计较他的冷漠比较妥当。

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保温桶，她说：&ldo;外婆身体不舒服，妈回采河县了，这两天换我来陪你，你饿了没，这里有鱼和蛋羹，还有白菜肉丸，我看看先吃哪个……&rdo;

她一边摆放饭菜，一边自言自语，实在没话可讲时，就此又安静下来。

这时倒听见病床上的人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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