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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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你是想把日本鬼子引来。&rdo;贾兴安回敬了一句。

咱大爷说：&ldo;要是贾寨人还执迷不悟，俺还这样干。你们不是怕死吗？好，俺三天两头弄死一个拉到你村头，我看你贾寨人能安生。&rdo;

贾兴朝叹了口气说：&ldo;怕死，我们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怕球的死。你说我们这老弟兄几个是为谁操心，还不是想保贾寨人能平安。&rdo;

贾兴良说：&ldo;就是，你贾文锦没回来时，我们就买好枪了。可是你们几十万国军都打不过日本人，我们这几杆破枪顶啥用。&rdo;

咱大爷说：&ldo;胜败乃兵家常事，鬼子早晚会被赶走的。小日本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想咱中国恁大能被小日本灭了！&rdo;

&ldo;中，你能耐了，你们说咋干吧。&rdo;贾兴朝问。

咱大爷说：&ldo;打他娘的黑枪……&rdo;

接着村里人便议着让哪些后生跟着咱大爷走。贾兴朝说：&ldo;俺有三个儿子，大黑、二黑都去，小黑还小，让他在家，算是留个种。&rdo;

贾兴安说：&ldo;俺家喜槐也去，老二也留下！&rdo;

贾兴良说：&ldo;俺家春柱也算一个。俺虽然只有春柱一个儿子，可春柱成婚早，俺的孙都十来岁了，不怕没有人继香火。&rdo;

于是，万斗爹、树青爹、金生爹也来了，都表了态。不久，便定下了十几人。咱大爷贾文锦说：&ldo;我和张寨的张万喜商量好了，我们成立黑马团白马团。在平原地带没有马不行，关键时候要能跑。不过，马要自己买。&rdo;

村里有几个人发愁钱的问题。咱三大爷说，村里没出人的就出钱。钱筹齐了然后到马楼村买马。咱大爷说，要买快买，趁马楼村还没被鬼子占领。

第二天，贾寨的十几名精壮后生都参加了咱大爷贾文锦的游击队，把枪也发了，咱大爷给大家训了话。

最后，咱大爷说，今天咱就打一仗，要龟田的命，这是黑马团白马团的第一战。

太阳爬上树梢时，咱大爷派贾兴朝的儿子大黑去接咱大娘玉仙回来走亲戚。咱大爷对大黑说：&ldo;一定要把龟田骗来，就说这是中国的规矩。俺几个埋伏好打他狗日的黑枪。只要龟田一露面，俺好歹要他的狗命。&rdo;

大黑说：&ldo;你可别把俺当龟孙打了。&rdo;

咱大爷说：&ldo;不是吹的，俺这枪法，说打他左眼不打他右眼！今后你就跟俺学着点吧！&rdo;

咱大爷布置停当，就带人到村外的松村岗上埋伏好了。

二十五咱大爷之二（2）

可是，咱大爷并没有在松树岗上将龟田击毙。没有击毙龟田不是因为咱大爷的枪法不好，而是事不凑巧。龟田那天刚好去县城开会，算他命大。

大黑去炮楼本想赚了龟田回来，却扑了个空。无计可施，只有硬着头皮把咱大娘接了回来。翻译官张万银派了一个日本兵和一个伪军赶了大车相送。大车过桥时，大黑便一个劲地往松树岗上瞅，真怕咱大爷把他当龟田崩了。

大车一进村，就被咱大爷的人包围了，两个压送的兵，还没弄清咋回事就被绑起来了。那日本兵会说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不断地叫唤。说，我的是皇军，是保护花姑娘的干活，你们应该让我咪西咪西的，抓人的不要。可是没人理他。

贾寨人都围上来看咱大娘，咱大娘却无脸见人，将头用围巾遮了，也不和村里人打招呼，往她住的小院走。在院门口，她见咱大爷门神般地立那里。咱大娘见了咱大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放悲声：

&ldo;天，你是人是鬼呀，你咋还活着呀，让俺咋活呀！&rdo;

咱大爷凶神恶煞地走到那女人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像和谁赌气似的将那女人挟了起来。那女人在咱大爷腋下撒泼般地喊叫，咱大爷理也不理。村里人眼见咱大爷将那女人挟进了院，许多人便跟在身后看热闹。咱大爷进院后便砰的一声将院门关了，身后看热闹的便被关在门外，有好事的年轻人便趴在墙头上往院内瞧。墙外的人急得仰着脸问：

&ldo;咋的啦？&rdo;

墙上的答：&ldo;进堂屋啦！咦‐‐连堂屋的门也关了！&rdo;

大家侧耳细听，便闻那女人在堂屋里哭嚎着喊：

&ldo;不，俺不！&rdo;

外头也听不到咱大爷说话，只听到撕扯衣服的声音。有人听着便兴奋地喊：&ldo;我操，咱大爷把那女人弄了！咱大爷把那女人弄了！&rdo;

这时，咱大爷家的院门&ldo;吱&rdo;的一声开了，人们见咱大爷走出了院门。咱大爷刚走出院门，便见那女人披头散发敞着怀，提着裤子追了出来。那女人追上咱大爷，一把抱住咱大爷的腿，跪在地上大哭。

&ldo;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走了俺咋办？俺生是恁的人，死是恁的鬼，你带俺走吧！俺当牛作马也愿侍候你。呜呜……&rdo;

咱大爷立在那里像棵树，那女人抱着咱大爷的腿如抱了树干，被女人摇得簌簌发抖。发胖的树干昂着头向村外的极远处张望，好像已目空一切了。女人摇了一阵哭了一阵，末了咱大爷才低头说：

&ldo;俺走南闯北，一辈子从来没有挂心的事，心里只想着你。你说你过门后俺对你咋样？疼你不？&rdo;

&ldo;疼、疼‐‐你对俺的好处俺一辈子也忘不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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