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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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如今这八千人都在攻打方城，他命人打着袁戏的旗号，直奔了宿邺城。

此时正是半夜，诸葛锦、郑褚见到自己将士的服饰、袁戏的大旗，哪里会怀疑有假？当即打开了宿邺城门。

周信趁机率军杀入，宿邺顿时杀声四起。本来此时宿邺城兵力仍有优势，毕竟温砌的军队无论战力还是兵械都精良许多，但是此时，袁戏见左苍狼亲自镇守小蓟城，只得无功而返。

一回城中，却见周信已攻入宿邺！

袁戏大惊，立刻命人杀敌。

当时光线昏暗，双方服饰均同，一时之间难以辨别。只有一通乱杀。而周信带入宿邺城的军队其实不过六千余人。宿邺城中却有七万余兵力。

诸葛锦与郑褚并不知袁戏已回城，双方军队在城中互相放箭，杀了个天昏地暗。

正在这时候，冷非颜和挛鞮雕陶凮皋率军为后援，再次攻入宿邺。袁戏腹背受敌，登时惨败，被冷非颜所擒。

而此时，郑褚、诸葛锦已经发现上当，急令停止攻击。冷非颜得以与周信汇合，周信领着军队，以袁戏的兵符骗得诸葛锦的信任，进入了营寨。双方又是一场恶战。

等到天色将亮时，战事结束，诸葛锦、郑褚被生擒。宿邺失陷。

而此时，方城，温砌大败慕容炎，慕容炎败得干脆，撤得更干脆。一败之后，损失了千余人之后，立刻撤兵返回晋阳城。

温砌顿时发觉上当，连夜就要赶回宿邺城。慕容渊还不明其意：&ldo;宿邺城有守军六万，且都是我燕军精锐，慕容炎这个逆子哪怕是再有计谋，又岂能奈何？&rdo;

温砌说：&ldo;我错了。&rdo;

慕容渊问：&ldo;温卿何出此言啊？&rdo;

温砌说：&ldo;我们都以为他会派人来救左苍狼，可我们都错了。&rdo;他不由分说，连夜潜回晋阳城。藏宵等人护送他，从南山的崇山峻岭绕过晋阳，经益水、过灰叶原，直奔宿邺。

然而宿邺城下，他看见了等在城下的慕容炎。

温砌站住，慕容炎轻声说：&ldo;温砌，别来无恙？&rdo;

温砌只觉得全身发冷，宿邺城中六万余将士，且都是精锐。慕容炎所有军队一共不过七万，他攻方城，至少就带了两万人，而且都是精锐。晋阳防守不会低于两万，就算剩余兵力倾巢而出，也不过三万人。而且这三万，还是从民间征集的杂军。

如非亲眼所见，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人竟真能破了宿邺城。

慕容炎命人在城下设了一华盖，下面摆好酒菜，说：&ldo;我久候多时，温帅果然不曾失约。&rdo;

温砌慢慢走近，身边藏宵手握剑柄，他摆手制止。那时候正岁末除夕。他在慕容炎对面坐下来，慕容炎亲自起身，为他斟酒。冷非颜戴着银色面具，却未着甲，护卫在他身后。

温砌垂眼，看见清酒入樽，许久问：&ldo;你是怎么破的城？&rdo;

慕容炎说：&ldo;我没破城，是贵部自相残杀，自己破的城。&rdo;

温砌这才重新打量他，这个皇子一直以来，如璞玉蒙尘。如今微尘拭尽，精工细琢，露出惊世华光。温砌说：&ldo;我以为，你会去救左苍狼。&rdo;

慕容炎说：&ldo;温帅不该这么想。&rdo;

温砌说：&ldo;对，你一直以来对她的宠信和倚重，混淆了我的判断。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为了姜碧兰起兵，所有人都以为你最宠信左苍狼，所有人都以为你其实无意皇位之争。而你，为了一个皇位，你处心积虑这么多年！&rdo;

慕容炎饮下杯中酒，说：&ldo;温帅言重了，实不相瞒，今日我在此相候，一来是为了与温帅叙旧，二来也是想谈一宗交易。但独独不是为了与温帅争执辨白。&rdo;

温砌慢慢地握紧酒樽：&ldo;你还想说什么？&rdo;

慕容炎说：&ldo;温帅为国为民这么多年，我心中一直敬佩仰慕。&rdo;

温砌冷笑：&ldo;你想让我投降于你吗？&rdo;

慕容炎摇头：&ldo;温帅对父王之忠义，亦是我敬佩之处。如果温帅投奔于我，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能相信。而且，也有有辱温帅清名。百世千载之后，后人提及温帅，无论如何也难免加一个一臣侍二主的恶名。我不愿因一己之私，而损良臣之誉。&rdo;

温砌渐渐明白了，慕容炎接着说：&ldo;如今我已取获宿邺，但实不相瞒，还有几千残军在逃。而宿邺乃是边城，北临俞国旧地，西与西靖接壤。他们能逃的唯一路线，就是灰叶原。我不可能放任他们与父王汇合，也不想燕人同室操戈。更不想让西靖人伤我燕国将士。所以，我想请温帅为我劝降他们。&rdo;

温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问：&ldo;你觉得我会这么做？&rdo;

慕容炎再度为他斟酒，说：&ldo;会吧，毕竟他们是真正忠于你的人。而温砌悲悯大义，想来不会忍心他们身葬异乡，孤魂难返。&rdo;

温砌沉默，慕容炎也不急，良久，他说：&ldo;你所指的交易，就是这个？&rdo;

慕容炎说：&ldo;不，这个只是请求。我所指的交易，也是我着实为难之处。如今大燕可谓是大局已定，然温帅乃是国之良柱，我留之不能，杀之不愿。但无论如何，总要解决。如果我的手沾上温帅的血，我必引人怨怼。为了消除这些怨恨，只有铲除温砌故旧亲朋，又是血流成河。&rdo;

他食指轻扣矮几，优雅尊贵：&ldo;如果温帅之死与我无关，无人怨恨，自然无人复仇。而我，自然也是高枕无忧，不必疑神疑鬼。所以这场交易的内容，是只要温帅的血未溅至孤王，孤王承诺，在位之年，永不株连任何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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