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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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王允昭笑笑，倒是宽慰道：&ldo;殿下自然不会薄待了三位少君，左姑娘放心。&rdo;冷非颜似笑非笑，说：&ldo;这下好了，有人近水楼台了。&rdo;

左苍狼顿时面红耳赤，一脚就踹了过去。冷非颜灵活跳开，嘻嘻哈哈只是笑。杨涟亭摇摇头，看着二人打闹。刚刚行至豫让桥，就有仆人过来替冷非颜和杨涟亭牵马。王允昭说：&ldo;左姑娘请跟老奴来。&rdo;

灰白色的桥头，几缕垂柳。左苍狼转过身，冷非颜和杨涟亭也在看她。相顾无言，良久，冷非颜挥了挥手，打马随仆人而去。杨涟亭微微抿唇，最后说：&ldo;我会小心，你也保重。&rdo;

左苍狼点头，杨涟亭也打马而去。马蹄如雨，渐去渐远，消失在薄暮寒烟里。左苍狼跟着王允昭，黄骠马不疾不徐，向慕容炎府上行去。

慕容炎并未封王，是以其府邸受礼制所限，并不奢华。但是锦竹环绕、小桥流水，足见主人风雅。

王允昭引着左苍狼进去，慕容炎在湖边水榭看书。见她过来，问：&ldo;今日随杨涟亭扫墓，可还顺利？&rdo;

王允昭默默地退了下去，左苍狼躬声答：&ldo;回主上，一切顺利。只是……&rdo;慕容炎抬起头，左苍狼说：&ldo;只是他对杨家冤情一事，仍是耿耿于怀。&rdo;

慕容炎搁下书，站起身来，走到栏杆旁边。从这里向外远望，但见碧湖微澜，玉桥横卧于暮色烟波之上。晚风斜来，有雨燕穿越茫茫水雾而来，落在檐下，偷啄笼中雀鸟的细粮。

左苍狼终于抬起头，直视他：&ldo;主上，杨家是否真是受人陷害？&rdo;

慕容炎说：&ldo;杨继龄之案，确实蹊跷。父王虽然下令斩首，但是杨继龄在押往刑场之前就已经气绝。而且杨家被处决不久，杨府便走水，一场大火不仅将杨家烧了个干净，杨继龄的书房更是片纸无存。杨涟亭虽然因年纪小被官卖为奴，却有人暗地里对他下手。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除了作贼心虚以外，也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rdo;

左苍狼抬起头：&ldo;是他说的闻纬书吗？&rdo;

慕容炎说：&ldo;当年，杨继龄确实曾参过闻纬书私售军马，但折子并未交到父王手上。当时父王身体不适，太子监国。这份奏章是谁批的，最后去了哪里，我并不清楚。但是凶手是他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么多年，杨继龄已死，证据佚失，他仍然是位高权重的太仆。&rdo;

左苍狼低下头，良久，说：&ldo;今天出城的时候，在城门口见到许多流民。&rdo;

慕容炎说：&ldo;你们在孤儿营，几乎与世隔绝。如今大燕的情形，你们一无所知。也许，你会觉得我令你们自相残杀很残忍吧？&rdo;左苍狼没有说话，其实在当时那一刻，不可能不生出这种想法。慕容炎说：&ldo;有些事，耳闻为虚，但是慢慢的，你们终会明白我的苦心。&rdo;话音刚落，门外侍女道：&ldo;殿下，晚饭是在这里用吗？&rdo;

慕容炎说：&ldo;送进来吧。&rdo;

侍女送来饭菜，四菜一汤，清淡为主，却有一碟烧肉格外显眼。左苍狼准备告退，慕容炎说：&ldo;坐下。&rdo;左苍狼微怔，在他对面坐下来，慕容炎举箸为她挟了一块红烧肉：&ldo;我饮食向来清淡，你恐怕不能适应。所以特地命人给你加了一道菜，你尝尝。&rdo;

左苍狼受宠若惊，慕容炎说：&ldo;不必意外。当初杨涟亭伤重，你我一诺，我已践诺。现在，你的全部皆属于我。我对你，当然与旁人不同。&rdo;

左苍狼说：&ldo;主上就是因为此事，将属下留在身边吗？&rdo;慕容炎示意她吃饭，缓缓说：&ldo;因为你当初一诺，因为你的身手头脑，因为你的名字，因为你的眼神。&rdo;

左苍狼吃不下饭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缓缓漫延，像是一颗糖，在高温下慢慢化开，牵扯成丝，纠结粘连。但是无论它化成什么模样，只要看一样，便可觉入心入肺的甜。

慕容炎坐在桌边，看着她吃饭。他的眼神如春风一般和煦，那五官棱角分明，鼻高唇薄，偶尔微微一笑，不用原因便能让人迷了心窍。

入夜，左苍狼被安排在府中一间单独的小院，王允昭送来侍卫的衣服，说：&ldo;以后，姑娘就是殿下的亲卫了，殿下另外还有两名贴身侍卫，一个是周信，一个是封平。姑娘每到时辰，就需要跟他们交接。如果有事，也需要及时向封平报备，总之殿下身边不可无人……&rdo;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亲卫的规矩，左苍狼抚摸着手中侍卫的白衣轻甲，惊疑如梦。

一夜无眠，第二天，慕容炎奉燕王之命前往西华门，迎接西靖使臣，左苍狼随行。慕容炎坐轿，左苍狼走在窗边。时辰尚早，长街人并不多。左苍狼有些疑惑：&ldo;西靖使臣入朝，需要殿下这么早前去迎接吗？&rdo;

慕容炎说：&ldo;燕国现在是西靖的臣属国。上邦遣使，如同西靖皇帝亲临。不仅是我，便是父王，也不会迟到。&rdo;

左苍狼很是意外：&ldo;西靖使臣入朝，居然需要燕王亲率大臣迎至晋阳城门？这……&rdo;

慕容炎笑：&ldo;当年平度关一役，我军主力丧尽。如果不是大将军温砌死战不降，力挽狂澜，大燕早就被西靖铁骑踏为平地。后来西靖松口，愿意保留燕国，以君臣之礼行两国之政，大燕年年纳贡、岁岁称臣，这才暂罢干戈。我国是降邦，西靖使臣架子自然大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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