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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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第1页）

不过郑燮盛情难却，加上石咏确实喜欢极了那一副郑燮的楷书，又觉得可以拿给弘历去欣赏欣赏，长长眼界见识，石咏便不再推让，赶紧将那幅字也收下了，心想他这一转头又要去找汤裱褙，回头得让人给自己一个批发价才行啊。

少时徐氏捧着两碗阳春面进来，请郑燮与石咏一起&ldo;慢用&rdo;。

郑燮笑着说：&ldo;地方狭小，没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招待的，还请茂行兄莫要嫌弃。&rdo;

石咏见这阳春面虽然看着素净，但是汤头表面飘着细细的一层猪油的油花，上面撒着碧绿的碎葱。他吸口气闻了闻，就知道是地地道道的南边味道，与他石家王二婶下厨做出来的味道极为相近。时近黄昏，石咏已是饿了，赶紧谢过徐氏，捧着这阳春面，话不多说，大快朵颐。

郑燮上京，原没想到还能结交石咏这样的人物，此刻见他丝毫不与自己客气，心里益发高兴。

两人各自吃完一碗面，对坐着闲聊。石咏这才想起来关于郑燮身边那名&ldo;妖童&rdo;之事，连忙问郑燮：&ldo;听说克柔兄上京还带了一名书僮?怎么没见?&rdo;

郑燮闻言，当即道：&ldo;你是说&lso;五凤&rso;啊!早先命他去买柴炭去了，算来也该回来了。&rdo;

五凤?石咏听见这个名号，忍不住想要皱眉：这听起来，确实像是个&ldo;妖童&rdo;的名字!

说话间，外面已有动静，有人说：&ldo;先生，我回来了!&rdo;

郑燮当即提高声音，说：&ldo;五凤，你进来一下，刚巧说起你!&rdo;

说话间门口的棉帘子一掀，一名少年探头进来。只见他脸上涂着煤灰，与早先沾了一脸炉灶灰烬的郑燮几乎有的一拼。但细看去，这少年眉目清秀，五官俊朗，脖子那边露出一圈白皙细嫩的肌肤，看得出来，是个美少年。

五凤向石咏见过礼，便退了出去。

石咏对这五凤的来历满腹怀疑，他早先听了杨掌柜所说的，还觉得将信将疑，可是此刻亲眼见到五凤，竟又动摇起来，不晓得郑燮是不是真的&ldo;好男风&rdo;，千里迢迢上京还真的大喇喇地带了个美貌少年在身边。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大对。郑燮不止带了五凤，也一样带了夫人在身边，而且从刚才徐氏夫人进来送面的情形看，他们夫妻感情不错，连交接一只面碗，都能情意绵绵地对视一会儿，给他这单身狗送来一万点伤害。

若郑燮真的喜欢五凤，徐氏不可能如此&ldo;大度&rdo;吧!

果然，郑燮待五凤出去，便缓缓将他的来历道出。原来这五凤也是官宦之后，但是家里犯了事，他因年纪尚幼，免了流刑，但是却被当做官奴发卖，年纪轻轻，受了不少屈辱苦楚，后来被郑燮用几幅画换了下来，便甘愿为书僮，终身侍奉郑燮。

石咏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起来杨镜锌的消息，应该是打听左了。

他本就是身正不怕影斜之人，既然郑燮本人德行无亏，他就绝不会避忌与郑燮往来。当下两人相谈甚欢，石咏问起郑燮今后的打算，郑燮实话实说了，他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在京中住一阵，看一看，结交些才学之士，寻找志同道合之人。

至于生计，郑燮也没怎么想过，他本在钱财上看得极淡，此刻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没有钱了，就卖两幅画维持生计，若是钱财不缺，生计上过得去，他就不再操心，也懒于作画售卖，唯有成天写写画画，自娱而已。就像昨日，他一下子得了十两银，买了纸之外还余了不少，足以支持过年去，郑燮便十分放松，丝毫不为将来担忧。

石咏想了想，觉得有郑燮这副秉性在此，他此前那些担忧，竟是多余?

石咏得了郑燮这幅《秋声赋》，十分欢喜，照例请汤金扬帮着装裱妥当，隔日多了装裱后的卷轴，正要带回家去的时候，恰巧遇上薛蟠。薛蟠好几日没见过石咏了，当街遇上，一叠声儿拉了人去吃酒。

席间薛蟠见了石咏手中那幅卷轴，好奇地看了看，待看清楚全是字儿没有画的时候，便显出十分失望，笑道：&ldo;这有什么，我家库房里多了去了!&rdo;

如今石咏已经完全了解这&ldo;呆霸王&rdo;的脾气，当即也笑着反驳回去，说：&ldo;是么?该是还有那庚黄的画吧!&rdo;

薛蟠早已知道是唐寅而不是&ldo;庚黄&rdo;，被石咏这样一笑，顿显羞恼，白了石咏一眼，呸了一口，自己伸筷子夹菜，吃了两口，却渐渐露出愁容，对石咏说：&ldo;石兄弟，说实在的，你喜欢的这些字画我家真的有不少，但是放古董行和书铺吧，卖得格外慢，又叫不上高价。如今我手上压了一堆，不知怎么办才好。&rdo;

石咏惊异于薛蟠这样的人竟也能收藏一大堆书画，仔细问过，才晓得是薛家开了好几家当铺，好些书画与文玩，大多是当铺的&ldo;死当&rdo;，或是到期了没人赎的，因是些零零总总、不成体系的东西，要想发卖，收回银两，这周期便格外地长。

薛蟠提起了这茬儿，倒是触动了石咏的心事，他早先也考虑过，想帮一帮郑燮，替他将名号打响。突然他想到个念头，当即对薛蟠说：&ldo;要不我们来搞个拍卖会?&rdo;

薛蟠的筷子登时僵在那儿：&ldo;什么，&lso;扑卖&rso;?&rdo;

第156章

&ldo;扑卖&rdo;与&ldo;拍卖&rdo;，一字之差，教薛蟠听了去，登时错会了石咏的意思，待石咏连比带划地解释完，薛蟠才明白过来，反过来给石咏好生科普了一下如今这个时空里的&ldo;扑买&rdo;与&ldo;扑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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