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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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第1页）

“爸，爸……”

“大元……”

“医生，快来啊……”

那一瞬间，马大元的重症监护室里，想起了三种不同的叫声。

三种叫声汇聚在一起，水乳交融，难分难解。可是，谁也无法叫醒已经驾鹤西去的马大元。

医生赶来了，立马给马大元做了心肺复苏，可是，无济于事，马大元永永远远地走了。

马琳琳和莫艳美趴在病床边，号啕大哭，哭天抢地。

我受不了那种令人撕心裂肺的场面，便悄悄地转身走出病房。

我轻轻地扭开病房门，抬脚正要走出去。不料，我被疯跑而来的马如楠撞倒在地。

“哎哟，我的腿……”我大叫一声。

不过，当我看到来人是马如楠之后，我就不好意思继续叫了，而是像个正常人一样，一翻身就从地板上站起身来，给马如楠让路。

“爸，我来晚了……”马如楠大叫一声。

马如楠看都没看我一眼，没等我给她让出路来，就横冲直撞地从我面前冲过去。

我意犹未尽地盯着她的倩影看，心中暗暗赞叹道，“不愧是警花啊，这身材，只应天上有啊。”

她穿着一身匀称的警服，恐怕是来不及脱下工作服，就马不停蹄地朝医院飞奔而来了吧！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只见过马如楠一两次。一次是在她家的走廊上，当时，她穿着黑色的背心，站在走廊上，练习吸气吐气。

她看我手上拿着湿漉漉的汗衫子，便礼貌性地嫣然一笑，问道，“洗衣服啊！”

“嗯……”我低着头，语无伦次地支支吾吾道。

我当时还是个可怜巴巴的普通人，没钱又没身份，所以，都不敢正眼看她一眼。

第二次是在巷口，那天是我第一次租赁西服、穿衣服的日子，我这辈子都记得。

她匆匆忙忙地走着，看见她迎面走来，我立马停下脚步，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给她让路。

巷口的路其实足够两辆车并排而行，可是，我就是那么自卑，以至于不敢面对迎面走来的马如楠。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为此感到难堪与凄凉。人穷志不穷，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人穷志不穷，是个褒义词。不过，人们听到的“人穷志不穷”大多是书面上的词语，将其搬到现实生活中来，它就不单单是褒义词了。

在不同的环境和语境下，它的面目也随之发生改变，因此说它是善变的变色龙，也不为过。

现在，她们一家人围在马大元的病床边，围着已经断了气的马大元，号啕大哭，悲伤不止。

我一个人外人怎么好意思留在重症监护室里抢镜头呢！

我拖着受伤的大腿，一瘸一拐地走到病房外面，一屁股坐在了冰凉冰凉的椅子上。

坐下之后，我才感到伤口撕裂的剧痛。

“我的妈妈哟，我这是怎么了，只看了一眼马如楠，我的三魂七魄就跟着她飞走了吗？我承认，她的确是个大美妞，不然怎么称得上警花呢？可是，我也不至于这样犯花痴吧。”我坐在椅子上，数落起自己的没出息来。

马如楠她们母女三人，也不知恸哭了多久，总之，很久很久。直到医生把马大元的尸体推走，推去太平间，她们母女三人的哭声才渐渐地萎靡下来。

“她们还要追到太平间去吗？”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母女三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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