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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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粉面虎听得这几句温柔体帖的话，觉得落个&ldo;寡妇偷人&rdo;的名声也还值。不过她对李小毛已起戒心，所以心里热辣辣地舍不得他走，表面却不能不摆出去留&ldo;悉听尊便&rdo;的无所谓的态度。而李小毛只道她余憾犹在，少不得尽力巴结，从堂屋到卧房，视线只随着她那臃肿的身躯转。

由于夜来勉效驰驱，格外出力，李小毛竟睡得失瞌了。起床不见粉面虎，只道她在前面店堂里看帐，不以为意，但直到正午，未见踪影，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到朱大器那里去了。李小毛这一急非同小可，因为她此去一定要谈到那三千银子的定洋，朱大器不明就里，实话直说，&ldo;本无其事，那就不但算计落空，而且骗局拆穿，见不得人了。想来想去，唯有去找小张设法挽救。却又不知从何处去寻他这个人？万般无奈，唯有先到永裕栈去探问；幸好小张在柜上留了话，是在松风阁吃茶会朋友。

赶到松风阁，见着小张，未曾开口，小张先就笑着说道：&ldo;我算到你一定会来寻我。&rdo;

&ldo;糟了！只怕你也没有办法。怪我不好。睡过了头，要一早跟你碰头，事情就妥当了。&rdo;

&ldo;现在还有啥不妥？你说。&rdo;

听前后语气，似乎其中另有道理，李小毛便不说缘由，先问一句：&ldo;你知道不知道，她昨天、今天都去看了朱道台？&rdo;

&ldo;知道。今天我还见着了。人，着实不错，小毛，你配不上她。&rdo;

&ldo;这些闲话先丢开。你告诉我，她今天去了，谈些啥？&rdo;

&ldo;谈些啥，你应该晓得。&rdo;小张变了埋怨的语气，&ldo;你骗她收了三千银子的定洋，应该早来打个招呼，两下不接头，差点戳穿西洋镜。&rdo;

&ldo;怎么？&rdo;李小毛惊喜交集，&ldo;西洋镜没有戳穿？&rdo;

&ldo;都亏得朱道台。他听粉面虎提到定洋，含含糊糊不说啥。

正好我去了；他拿我拉到一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想，这当然是你耍的花腔，朱道台听我说完，点点头不出声。

&ldo;不能不出声啊！他跟粉面虎怎么说的呢？&rdo;

&ldo;自然承认付过。事后他跟我说，三千银子他替你扣下来了，不过是刘三爷的原经手，仍旧要由刘三爷过付。此外‐‐&rdo;，小张突然问道，&ldo;小毛，你要怎么请客？&rdo;

&ldo;谈什么请客？大家&lso;劈靶&rso;就是，连刘三爷在内，三一三十一照&lso;劈&rso;。&rdo;

&ldo;&lso;劈靶&rso;？啥叫&lso;劈靶&rso;？&rdo;

这是洋场上新兴的一句&ldo;切口&rdo;，流行于黑道之中，本是分赃之意。所谓&ldo;见者有份&rdo;，只要眼见他人窃盗诈骗，默然旁观，不去坏事，事后就可以要求&ldo;劈&rdo;一份。李小毛也是刚学来的这句切口，不经意地脱口而出。经小张一问，方始发觉说这样的话有失身份。好得他不解，也就无须细说了。

&ldo;我是说我这三千两银子，大家三一三十一照分。&rdo;

&ldo;那你也未免太大方了！&rdo;小张说道，&ldo;你请我吃顿花酒。&rdo;

&ldo;那容易。&rdo;

&ldo;还要把素兰请来，高高兴兴在席面上唱一段。&rdo;小张又说，&ldo;大家都在背后说素兰，在外头从来没有笑脸，你要叫她笑一回，也是我的面子。&rdo;

&ldo;她不笑是有道理的。当初学三笑的时候，说到&lso;大踱&rso;、&lso;二刁&rso;这一对活宝，她就要笑场。她师父骂她，说你自己笑了，客人就不笑了。无论如何不许笑。久而久之，怕成习惯，人家才笑她&lso;额角头上树贞节牌坊&rso;。其实冤枉！这也不去说它了，总而言之，小事一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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