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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不同的回复（第2页）

就像历史上曾经有一个臣子，正得国君恩宠的时候，曾经把一个吃过很甜的桃子送给国君吃。当时国君对这一行为的评价是：“这是一个多么爱寡人的臣子啊，他自己尝过确认甜的桃子，才给寡人吃。”可是后来，那个臣子失宠了，这个评价就变了“这小子太坏了，居然把自己吃剩下的烂桃子给寡人吃。”意思就完全变了。

载泽当下略思考了一下，谦卑的回答道：“臣弟在部院，所做的不过是一些跑腿办事的听差，劳心费神做决策的自有诸位叔王和各掌院管部的大人。臣弟好比马腿牛蹄，诸位叔王和掌院管部大人恰似马首牛头。而圣上所为者，乃幼虎初啸，雏鹰试翔。初音虽稚，必致四野，首翔或近，将临九重，岂马牛所能思想者耶？又更岂是贴地奔跑之蹄可以闻虑的？但知发奋激扬，负我主幸游五方天下，便是臣弟阖家的大福气。”

“哦。”光统帝听了载泽这一番话，先是一楞，既而朗声大笑道：“哈哈，泽弟啊泽弟，咱们自家兄弟，又是同窗，你怎么还这么小心啊。跟部院里那些小吏们学的吧。那些奴才才是真正的犬马之力，兄弟你可别这么自谦啦，否则，为兄于心何忍啊？要是传出去，倒好像朕容不得自家兄弟了。”

“臣惶恐。臣只知忠心赤胆，万没想到会连累陛下忧心，臣愚钝，臣有罪。”载泽一边说着，还真的跪在地上，向着光统帝磕头请罪。

“好啦好啦，快起来，”见载泽还在磕头，光统帝脸一沉，低声喝道：“朕命令你起来坐回自己的座位去。”载泽见光统帝认真起来，连忙应了一声“嗻。”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见载泽归座，光统帝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语气继续说道：“朕也就是一说笑，你今天咋这么不识逗呢。朕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别太看轻自己了。怎么说你也是龙子龙孙，皇族血裔，是朕的本家兄弟，又是朕的同窗伴读。朕一定会重用你的，你也要自信一点，别让人家小瞧了咱们皇族子弟。”

“臣遵旨，臣一定竭尽全力，奋发图强，给皇家，给陛下争得面子。”光统帝刚说完，载泽立即起身，一脸严肃的正色表态。

见载泽这样的神态，光统帝当然也不好再说笑什么，心里却是非常满意的。

同窗数载，他当然很清楚载泽的性情，深知这位族弟绝非方正严肃之辈，眼前的表现只是在表达一种关系：君臣大义。

大家固然是同宗兄弟，固然是数年的同窗，但是这些都是次要关系，两人最重要的关系是：君臣。

很多君臣关系最终走向崩溃，甚至成为死敌，就是因为其中至少有一方忽略了这种关系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在黛青甚至中土历朝历代的历史中，任何两人只要建立了君臣关系，无论同时附加了其他任何关系，兄弟、父子、夫妻、师生，都必须让位于这种特殊关系。任何轻视君臣关系，而重看了其他关系的人，都会招来君主的忌恨。

即使载泽没有这样明显甚至略显夸张的表态，光统帝当然还是会信任载泽，毕竟载泽既有才华又是皇族，重用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有这样的一种姿态，就让他更加放心了。因为这说明，载泽可以完全抛开自己的宗室和伴读身份，完全纯粹的理解和接受了“君臣”这种关系。

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能够真正“为君所用”。

若是不能具备这一品质，恐怕才华能力越强，血统越尊，反而越有风险。之前恭亲王奕欣屡屡遭到猜忌和打压，就是因为这一原因。

光统帝并不是纯粹的试探载泽，但，确实有试探的成份。如果载泽没有听懂，没有回答正确，他也不会太在意。包括自己在内的载字辈所有的成员，都还太年轻。大不了让载泽再磨砺几年，相信以载泽的聪明，很快会有所觉悟。

现在，载泽用态度做出了最好的回答，这着实让光统帝心情很好。

他又用极难察觉的眼角余光扫过了载汲和载澈。载澈还在认真阅读分给他的谏言文稿，还时不时的用西式铅笔做一些标记。而载汲，早就把分配给他的任务完成了，此时正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光统帝和载泽。

“载汲、载澈”光统帝突然严肃的叫到二人的名字。

“臣弟在！”二人闻听天子唤名，当下离开座位，向光统帝施以大礼。

身为皇族，礼仪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多忙或者多闲，都会随时进入状态。

见二人礼仪周全，态度认真，光统帝心里觉得很是舒坦，随即问道：“原本朕只奏请两宫太后，让载泽来帮我的忙。可是二位太后体谅朕和载泽，又觉得你们兄弟在科技和军事方面各有所长。于是就把你们也召来帮办。夺了你们的清闲，心里，不会怨朕吧？”

“臣弟不敢。”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标准答案，根本不用想的。

“你们怎么也来这套，要是觉得怨，就说一说，没关系的。朕赦你们无罪！”光统帝大度的说道。

听光统这么一说，载澈还没有回话，载泽抢先说道：“皇上要用臣弟们做事，实仍臣弟们的荣幸，只是这些问题未免太简单低幼，让人提不起兴趣。澈哥怎么想，臣弟不知道，反正臣弟并不觉得辛苦，只是觉得相当无趣。”

“啊，哈哈哈哈。”光统帝听了载汲的回复，不禁大笑。“汲弟，还是那么一针见血。不错，这里的很多问题，对你而言，确实是简单低幼，提不起兴趣。不过，这些可也都是朝臣名士对我黛青的的衷肠直言，不能不加以重视啊。”转过头又问载澈道：“载澈，你又是什么说法呢？”

载澈一楞，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了片刻，才非常认真的回答到：“吾皇若有用臣弟之处，刀山敢上，火海敢闯，区区笔吏之事，又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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