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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上学期的圣诞节过后,王绪和李微印都回国了。
他们这群老同学在厦门相见。
李微印带来一个叫cla的英国同学,那人和潮生差不多高,一米八五、八六的样子,中等身材,右耳上打了个耳洞,红色头发,惹黎晚说他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罗恩。
这次重聚,王绪和李微印的关系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变淡了,两个人几乎不说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反而是李微印和cla一直在聊天,好的就像是从小一起长大似的。
这两年潮生光顾着处理自己感情里的一地鸡毛,对李微印他们的事情了解的不多,最后还是黎晚告诉他,王绪回国之后有联姻的打算,李微印对此嗤之以鼻,他觉得人不应该随意处置自己的爱,无论是为了什么。
黎晚对这事的看法是模糊的,她说,有时候不能简单用对错来判断一个人的选择。
王绪家里的情况和她身边这些人都略有不同,像她父母从事文艺行业,李微印家做生意发家没几年,企业规模算不上很大,而王绪家里,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家风甚严,他从小就一直比较成熟,如果任性追逐自己的自由而弃家庭于不顾,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潮生对此无法评价。
他只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李微印和王绪都会是他的朋友。
而黎晚……
潮生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没有对自己剖白过——他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古乘都要朝后排一下,温澜更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别扭,而被摆在心里重要却尴尬的位置,无法与黎晚相较。
这几年来,他很感谢黎晚。
有时候沉默是一件太可怜的事情。
他的世界烈火熊熊,路过的人以为不过是一缕烟。
他的热烈也好,温柔也罢,满腔的真挚,都只能被时光掩埋,没人记得。
这多可怜。
幸亏他这段感情还有黎晚这个唯一的观众,而她还恰好懂他的表演。
在李微印和王绪离开的那天下午,他们一起从机场回学校,他问她:“之前不是说国外也没什么好的吗,为什么又想出国了?”
“人是会变得嘛。”黎晚一笑,想了想又补充,“谈了三年多了,没正儿八经感受过恋爱的滋味。”
潮生顿了顿也淡笑:“嗯,印子也会很高兴。”
车急速往前开,路过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潮生看着转瞬而逝的一切,竟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黎晚说:“再说了,我还没找到自己想做的职业,出去转转说不定会有收获。”
潮生又“嗯”了一声,他想起他们这一帮人分散在天南地北,各自进入到新的人生阶段,感慨了一句:“知交零落实在是人生常态。”
黎晚顿了顿笑:“干嘛这么伤感?”又开玩笑问,“你舍不得我?要不我不走了?”
潮生很快就淡淡开口:“我总不能阻拦你的幸福。”
黎晚看着潮生,几秒没说话,随后她偏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又过了一会儿,她笑:“你加把劲,我还想等你新书出版之后再走呢。”
潮生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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