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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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慕容炎说：&ldo;她跟非颜一起动手，定能救出兰儿。&rdo;王允昭也笑着道：&ldo;正是，就算是藏天齐在，也不可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姜姑娘。二位少君定能得手。&rdo;

慕容炎说：&ldo;兰儿回来之后，孤只能立她为后。&rdo;王允昭听到这话，倒是又不明白他的意思了，当下也不敢答话。慢慢地，又听慕容炎说：&ldo;阿左这样的性情，若是我有妻室，她与我，只会背道而驰，渐离渐远。&rdo;

王允昭心中一惊，说：&ldo;陛下多虑了，左少君对陛下，一向忠诚。即使是陛下有了王后，这想必也是不会改变的。&rdo;

慕容炎说：&ldo;忠诚？如果永远求而不得，再如何的忠诚也是会累的。&rdo;说完，他突然说：&ldo;这么多年以来，孤身边一直没有过女人。其实多她一个，也不多。&rdo;王允昭似乎有点明白了，慕容炎转过头看他，说：&ldo;你去安排，尽量不着痕迹，免得她多想。&rdo;

王允昭低下头，恭顺地道：&ldo;是。&rdo;

左苍狼和冷非颜在外面打探方城的地形，左苍狼之前去过一次，但当时是由护城河潜入。如今再往的话，这条路是万万行不通的。就算慕容渊没有防备，姜碧兰也绝对没有那个体力能坚持游出护城河。

方城之北有一座山，最高峰是有名的连理峰。慕容渊的行辕正是背靠此山，若是能攀沿而上，倒是简单。但是此山绝壁千仞，陡峭无比。要攀上去谈何容易？

她跟冷非颜几乎将城池周围打探了个遍，说：&ldo;看来我们还是只能从连理峰攀上去。下来的时候把姜姑娘缚在身上，当不至有危险。&rdo;冷非颜盯着她看，一直看到她都不自在了，才问：&ldo;阿左，你是真的要救那个姜碧兰回来吗？&rdo;

左苍狼微顿，冷非颜说：&ldo;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死了，陛下如今军中正是缺少将领的时候。他虽然心中会怒，但是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而你将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呆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地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rdo;

她说这话的时候，异常认真。左苍狼终于明白慕容炎为什么不同意冷非颜前去解救姜碧兰。如果是冷非颜独自前去，她一定会对姜碧兰下杀手，原因当然是因为左苍狼。

左苍狼说：&ldo;不。&rdo;我想要的，并不是陪在他身边。如同多年前唱经楼古佛前的许愿，我只希望慕容炎快乐，慕容炎快乐，慕容炎快乐。

冷非颜抬起头看这千仞绝壁，说：&ldo;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rdo;

打探清楚地形，左苍狼归营，见王允昭站在慕容炎帐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左苍狼有些意外：&ldo;王公公？发生了什么事？&rdo;

王允昭见到她，如见救星，说：&ldo;左将军！陛下已饮酒半日，一直不许人入内打扰。将军能否进去看看？&rdo;

左苍狼看了一眼营帐，慕容炎喝闷酒的时候是很少的。

她掀开帐帘走进去，慕容炎沉声说：&ldo;滚！&rdo;待看清是她，复又招招手，说：&ldo;过来。&rdo;

左苍狼走到他身边，帐中酒香四溢，可见他已喝了不少。她在矮几前坐下来，刚要说话，慕容炎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ldo;嘘，不要说话，陪我喝一杯。&rdo;

他替她斟酒，左苍狼缓缓握住铜樽，轻轻抿了一口。慕容炎已有醉意，她还是清醒些好。

慕容炎望着她的眼睛，说：&ldo;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非常漂亮。&rdo;左苍狼一怔，慕容炎的眼神浓烈如酒，&ldo;那时候皇兄、薜东亭、薄玉溪……王孙贵胄，对她无不是众星拱月、百依百顺。&rdo;

左苍狼见过姜碧兰，不用慕容炎说，她也可以想象。那种美，女人甚至妒忌不来。

慕容炎说：&ldo;那时候我母妃正当受宠，然而我却是唯一一个不能跟她玩耍甚至多说两句话的人。因为母妃认为，耽于女色的男人，没什么出息。我经常偷偷出去找她，我不记得是为了看她一笑，还是为了反抗我母妃。&rdo;

左苍狼安静地聆听，不知不觉，饮尽了杯中酒。慕容炎替她斟上，说：&ldo;母妃发现了，气急败坏，用各种方式惩罚我。鞭笞、罚跪，她用尽她知道的所有方式让我顺从。可我还是跑出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我只是想看到她。&rdo;

他陷入回忆中，棱角分明的脸在帐中烛火映照下，有一种异样的温柔：&ldo;母妃终于求父王，为我和她订下亲事。条件是成亲之前，不许再见她。&rdo;他唇边现了一丝嘲讽，眼里却缠绕着极细微的眷恋：&ldo;后来，母妃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朵倾城绝世的花，只有站得最高的人，才能摘得她。&rdo;

他举杯，与左苍狼对饮，说：&ldo;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一路走到今天，到底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她。&rdo;

左苍狼说：&ldo;微臣以为，陛下不必明白。陛下终会摘得那朵花，不论初衷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她。&rdo;　　慕容炎笑意渐深，右手伸过矮几，握住她的手，说：&ldo;他们都不懂，那种日积月累的渴望是如何在人心中发酵，引人狂热迷乱。&rdo;左苍狼低头，看他覆在自己手背的右手。听见他低声说：&ldo;但是你是懂的。&rdo;

左苍狼怔住，慕容炎微微施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右手划过她额前的碎发，说：&ldo;你是明白的。&rdo;

那时候他的双眸摄住了她的魂魄，光影如漩涡。左苍狼眼眶微热，是的，她明白的。他靠得这样近，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抚面而来，她便醉了。

酡红在脸颊晕开，少女的肌肤灿若烟霞。慕容炎提壶，自己喝了几口，将壶嘴凑到她唇边，喂她。左苍狼张嘴，酒一半入喉，一半顺着修长的颈项，流入领口。

慕容炎的目光顺着清凛冽的酒水滑落，渐渐迷离。然后他低头，轻轻舔吻那一行清酒。左苍狼如遭雷击，轻轻推他：&ldo;主上。&rdo;

他呼出的气息热烈滚烫：&ldo;嘘，别说话。&rdo;

那舌尖也是火热的，它舔食美酒，也吸走人体所有的力气。左苍狼以手撑住他胸口，他轻声说：&ldo;别拒绝我。阿左，你喜欢我，是不是？&rdo;

左苍狼就缓缓缩回了手。是的，我喜欢你。从当年南山看见你的那一刻起。十年之后，此爱历久弥新，疼痛忽略不计。

她闭上眼睛，那一刻心中眼前便只看见这个人，这张脸。能否不难过？如果可以，让我焚骨为火，驱你片刻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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