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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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小字，写的是汽水的出厂日期。看到新汽水瓶的出厂日期，李惠美不禁笑了出来。

&ldo;怎么啦？&rdo;李招娣看李惠美突然笑了，不解地问她道。

&ldo;抗寒汽水没货了，我图便宜，就买了这个差不多样子的汽水。原来，竟是过期的。&rdo;李惠美拿了汽水瓶回来给李招娣看。

&ldo;你看，&rdo;李惠美指给李招娣看，&ldo;出厂日期是1883年11月11日。整整一百年前的汽水，没效果也难怪了。&rdo;

&ldo;明天你快去百货商店催下吧，&rdo;李招娣说话时，嘴里的牙齿不住地打着寒颤，&ldo;再这样下去，没等衣服拿来，我们就都先冻死了！&rdo;

&ldo;好，明天我去看看，&rdo;说着，李惠美进屋把自己的那几床被子也拿了出来，依次盖在李招娣、李国正他们的身上，&ldo;暖气管道应该也快修好了！你们就再忍忍吧，总会熬过去的！&rdo;

进厨房前，李惠美先把客厅的灯关掉了。黑魆魆的环境，能让李国正、李招娣他们更好的入睡。一旦入睡了，他们的血液循环就会变慢，这样，有助于他们熬过严寒。

在厨房里，何启弘已经把面粉倒在面盆里了。用来发面的酵母、碱等也都被他找了出来。自从在食堂上班后，这些和食物相关的东西，他已经认识得差不多了。

李惠美耐心地教何启弘和面、发面的步骤。何启弘学得很用心。发面要等上两个多小时，趁着这个功夫，李惠美和何启弘把碗柜里的剩菜剩饭吃了。

&ldo;真的不用叫表叔他们一起？&rdo;

何启弘不时地往李国正他们围坐的地方张望。

&ldo;没事，他们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对于他们来说，睡着比吃饭更重要！&rdo;

面发出来了后，李惠美便开始教何启弘怎么做馒头了。

&ldo;明天你就做这一样好了，多了你学不会，还不如就把一种做好。&rdo;

李惠美对何启弘教得很仔细，何启弘听得认真，学得倒也算快。

馒头做好后，李惠美在蒸锅里倒上水，让何启弘亲手把生的馒头放进蒸锅，盖盖，开火。

&ldo;接下来，等着就好了。&rdo;李惠美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呵气。

&ldo;你先去睡吧，我等着就行，好了我叫你！&rdo;何启弘看李惠美累了，想让她先进去休息。

&ldo;不用，&rdo;李惠美笑道，&ldo;新蒸出来的馒头最好吃了，再怎么等都是值得的。&rdo;

何启弘搬了两张椅子。他和李惠美坐在椅子上，两人肩挨着肩，背靠着厨房的绿漆墙。

黑洞洞的厨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灯泡散发出的光亮，昏黄的，和淡红色的灶火遥相呼应。

&ldo;其实，在我的记忆里，现在的你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rdo;

何启弘说起了儿时的往事。这样的话题一开头，何启弘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立时就滔滔不绝了起来。他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前面全是自己在说，没听到李惠美的任何声音。

&ldo;惠美，惠美？&rdo;何启弘转身看去，才发现李惠美原来在自己滔滔不绝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厨房的窗户上有一丝缝隙没有堵上，外面的冷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李惠美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何启弘说到了他们小时候，再之后的话，她便再没听到了。

时针一步步地朝前走着，转眼间，它向前跳过了一个格子。

何启弘后来也没经得住睡意的诱惑，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竟也睡着了。直到，一阵阵灶火烧干了蒸锅的声音将他吵醒。

&ldo;惠美，惠美？&rdo;何启弘看到锅里嘶啦地有噪声传来，他推了推李惠美，想问她该怎么办。李惠美睡得死死的，半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ldo;水，放点水就行了！&rdo;何启弘想起在食堂看见过的别人的做法。他赶忙拿铁盆去水槽接水。水龙头打开了，半滴水都没有掉出来。

&ldo;停水了？&rdo;何启弘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突然间，他又想起了放在屋外的那些汽水。他赶忙跑出来，随手拿了两瓶汽水，接连打开了倒进蒸锅里。

汽水倒进锅里的那刻，随着锅底冒起的一阵白烟，有一股浓郁香味从锅底飘出来。

何启弘感到奇怪，他搞不清这香味究竟是来自锅底的，还是来自馒头。

何启弘关了灶火，又等了几分钟。直至蒸锅盖上不再有热气腾出来，他才轻轻地将锅盖掀起，从里面拿了个暄软的白面馒头来。

不知是心里暗示，还是一种来自本能的预感，何启弘总觉得手里的馒头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馒头的外表与普通的那些没任何两样。但它有一股奇香。这种奇香，沁人心脾，让人闻着，不禁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怀着忐忑的心情，何启弘吃了一小口馒头。这一小口的馒头，香甜暄软。倏地，仿佛是受到了一道电击一般，在何启弘的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幕幕的场景。不觉得间，何启弘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有一些湿润的东西流了出来。

李惠美从床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所有的记忆，都仍停留在前一夜教何启弘做馒头上。再之后的事情，她便全不记得了。

何启弘在桌子上留了字条。字条上告诉李惠美，前夜蒸的馒头和剩饭、剩菜都被放在碗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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