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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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俺路过高粱地，遇上个拿枪的；

那个拿枪的，不是个好东西；

三下两下子拉俺到高粱地；

哎哟，我的大嫂哟‐‐

&ldo;干啥？&rdo;当兵的嬉皮笑脸地问。咱二大爷贾文柏咚咚一阵鼓点，接着唱：

拉俺到高粱地，掏出个怪东西；

说它像老鼠，没有尾巴；

说它像雀儿，没有爪爪；

愣头愣脑让人怕；

哎哟，我的大嫂哟‐‐

&ldo;怕啥。&rdo;当兵的瞪大眼睛，涎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贾文柏唱着答：

&ldo;一阵子疼，二阵子麻；

三阵子舒服得说不出话，

哎哟‐‐我的大嫂哟‐‐

&ldo;嗷！&rdo;当兵的群情振奋，一哄而起。围着咱二大爷激动。连长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说：&ldo;好，好！他娘的铁蛋厉害。不过，把&lso;那个拿枪的&rso;改为&lso;那个当兵的&rso;咋样？&rdo;

&ldo;好！&rdo;当兵的齐声叫好。连长对咱二大爷说：&ldo;你书说得好，就跟着队伍走吧！往后咱们都是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do;

&ldo;好！&rdo;当兵的又喊。

咱二大爷慌了，连连摆手：&ldo;那不中，那不中！俺家还有八十岁老母靠俺养活，还有老婆孩子等米下锅。俺走了，他们可咋办？&rdo;

&ldo;球！&rdo;连长说，&ldo;还八十岁老母呢！这话出自别人口我信，出自你口我不信。说书的哪有半句真话，编的！你在用书上的词糊弄人呢！告诉你，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还老婆孩子呢！国都破了哪还有家。日本鬼子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他们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比铁蛋坏多了。那还用往高粱地里拉，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干就干球了，不避人的。干完了用刺刀挑！&rdo;咱二大爷听得浑身打颤。说：&ldo;那，那俺更要回去了，没有俺，谁管他们？&rdo;

二十咱二大爷之一（2）

&ldo;有你又能怎样？就你这球样，送死去吧！我们几十万大军连个武汉都守不住。你算啥，能挡住鬼子进村？走吧！跟我们走。&rdo;

&ldo;不中。不中。&rdo;咱二大爷摇着头往后退。连长向刚才搜咱二大爷身的兵使了个眼色。说：&ldo;你再摸摸他身上有没有别的东西。我怀疑他以说书为名，当汉奸做探子！&rdo;

那个当兵的便伸出一双鸡爪似的手向咱二大爷摸去。咱二大爷见了缩成一团，手还没碰到身上人已笑得成了一团。

连长说：&ldo;只要你答应跟我们走，我就不让他搜身了。&rdo;咱二大爷被那兵抓得笑着喘不过气，脸憋得像猪肝一样。断断续续地说：&ldo;俺走，俺走……&rdo;

当兵的停了手，咱二大爷又摇头说：&ldo;不中。不中。&rdo;其他几个兵围着咱二大爷笑得直不起腰。说，这说书的怪，死都不怕只怕痒。连长开始也望着可笑，见咱二大爷一会中一会又不中的便急了。说：&ldo;他妈的，不中！今天中也中不中也中。对你客气你当福气，要不是看你书说得好，老子才没闲心和你逗乐呢！拿绳子捆了，看你走不走！&rdo;

咱二大爷停住笑，再没敢吭声。只有跟着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路上找机会再跑吧！

咱二大爷贾文柏和队伍撤退的路线不路过贾寨，否则贾文柏在路过贾寨时就可以跑了。咱二大爷被抓丁走了，一去不归。咱二大娘就立在那松树岗上等。每天村里人都见咱二大娘带着书竖立在岗上。傍晚，村里已炊烟袅袅，人们见了松树岗上的身影，便暗下叹息。说：

&ldo;这贾文柏放着恁好的老婆孩子不要了，会去哪儿呢？这兵荒马乱的。&rdo;

咱二大爷随队伍撤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挤满了兵。这一拨走了另一拨又来，在村里也不长住。咱二大爷他们要在村子里宿营。连长让军需给咱二大爷发了军装，看着咱二大爷穿上，便乐了。说：&ldo;嘿！摇身一变说书先生成了堂堂正正的国军了，吃军粮啦！&rdo;

晚上，连长让咱二大爷给大家说书，正说得热闹，突然，村外啪啪传来几声枪响。

哨兵跑来报告说，鬼子来了，要进村了。全连人呼啦一下爬起来便操家伙。连长说，鬼子来的真他妈的快。一会儿，团里的通讯兵也跑来了，说鬼子的汽车顺着公路追，抄了我们的后路，好几个团被包围了，团长命令你们连阻击敌人，掩护全团突围。连长姓甄，甄连长是个火暴脾气。骂，妈的，又让老子掩护！拍拍咱二大爷的肩说：&ldo;你没福气，常言说&lso;养兵千日，用兵一时&rso;。你他娘的才吃了一顿兵饭就要打仗了。&rdo;递给咱二大爷一枝手枪，手把手教他用。说，&ldo;跟着我，咱们一起冲出去。我还没听够你说书呢！你可是我们的宝贝。小心点，别让鬼子逮住了，那可没命了！&rdo;

仗打了一夜。甄连长凭借那村里的土围子打退了鬼子一次次进攻。甄连长的枪法准，趴在寨墙边瞄着打。月光下哪个鬼子冲到前头，甄连长便瞄着黑影一扣扳机。叭勾一响了，子弹拉着长长的唿哨飞向鬼子，远处鬼子应声而倒。咱二大爷打不准，便在一边为连长压子弹。打死一个他就在地上画一下，不知不觉画了一串。甄连长说：&ldo;贾文柏，将来你也给咱编一段，肯定比古书上的精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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