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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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他盘着腿，坐在墓碑前，右手一遍一遍地擦拭着黑白照片上的灰迹。

他拉着她坐下，攥紧她的手，笑着对照片里的人说：&ldo;昀昀要去s市念书了，那里教育资源更好，女儿随你，聪明，往后肯定能考好大学。时间过得快，明明还是巴掌大的小姑娘，转眼也快能自己独当一面了，原来你已经，离开我们那么久了……&rdo;

已经不忍再说什么了，堪堪在心里扎根发芽的念头，被舒昀连根拔起，再没和人提起过，也没人在她跟前提起。

青年一句轻飘飘的话，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垂眼，看着老旧的肩带时，没来由的懊恼。无礼的把责任推到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身上，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实在好笑，想扯扯嘴角释然，神经不听使唤，终究没能完成没什么难度系数的指令。作罢，木然呆着了。

&ldo;舒昀！&rdo;

声音自头顶传来，舒昀仓皇抬头，看到微皱着眉的高个少年。

没来由的惊慌，她转瞬间又把头低下，撑着行李箱站起身：&ldo;来啦？我们现在走，还是等他们一起……&rdo;

&ldo;你在哭。&rdo;他平静地陈述事实。

舒昀扬起右手，食指指腹在眼睛下方画了半圈，发觉湿意明显，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ldo;没什么，刚刚眼睛进沙了。&rdo;

视线往下，看到他松松挂在指尖的奖牌：&ldo;赢了？恭喜。&rdo;

江翎没说话，看着她，眼神探究。

突然的情绪失控，让舒昀有那么些手足无措，又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看得心神不宁。不自在地连眨了几下眼睛，不想却把已经漫边的酸涩泪液挤了出来，然后金豆子再不受控制，接连不断往下掉。

他低低地叹气，语气隐有无奈：&ldo;你总是哭……&rdo;

&ldo;没有。&rdo;

没和她争，江翎上前一步，一手按在她肩上，止住她后退的小动作，将奖牌塞进她手心里，腾出右手，捏着袖口在她脸上来回擦拭。脸色算不得好，动作却小心仔细。

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舒昀怔了一怔，讷讷的：&ldo;你‐‐&rdo;

&ldo;……&rdo;

&ldo;这是在干什么？&rdo;

江翎瞥她一眼，轻描淡写道：&ldo;照顾远房妹妹？&rdo;

这可新鲜，舒昀觉得稀奇，扬了扬眉毛：&ldo;你前几天还说没这门亲戚，在室内体育馆。&rdo;她记得很清楚。

&ldo;你也不见得真把我当哥哥看待。&rdo;

舒昀哑然。

他收手时，顺便帮她把凌乱的刘海拨到两旁，保持微微低头的姿势，声音很轻，带点安抚的意味：&ldo;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rdo;

&ldo;又？&rdo;舒昀把奖牌递还给他，挑出自以为的关键字。

&ldo;不是吗？&rdo;他笑了下，拉过她的行李箱，冲大门方向扬扬下巴，示意她跟上，先一步迈出去。

&ldo;家里客厅一次，学校走廊一次，今天一次，我才认识你一周而已，你不觉得频率太高了？&rdo;

舒昀摸摸鼻尖，正了正背上的琴盒，三两步追上他，并排走着：&ldo;可能是青春的烦恼。&rdo;

&ldo;这笑话不好笑。&rdo;他评价。

&ldo;现在去哪儿？&rdo;

&ldo;你想去哪儿？&rdo;

&ldo;我不知道。&rdo;嗓子干涩，她咽了咽口水，又补充了一句，&ldo;我没来过北京。&rdo;

江翎默了默，不大确定：&ldo;中央音乐学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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