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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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古以笙的眉毛一挑，然后又微皱起来。

&ldo;我像死了一样过了三天，不说话，一直哭。&rdo;凌芊顿了顿，声音变得有点沙哑，&ldo;每每想起喵咪，就会想，如果当时带着它逃跑了，也许现在还和它在一起呢。&rdo;

&ldo;它没再回来？&rdo;

&ldo;后来我妈才对我承认，是她把喵咪送到它原来的主人那里，因为怕我爸搬家以后就抛弃它。我心想，也许这是个好归宿，就没再想着要把它弄回来。可是没几个月我就听说，我的喵咪自己从那个主人家跑掉了，再没回来。&rdo;凌芊沉下眼睫，&ldo;它终究是不再回来了。&rdo;

最后一句话，是鲁迅式的语法。

凌芊咬了一大口汉堡，发出赞叹，&ldo;真好吃啊，要不是吃了会发胖，我每天都买一个！&rdo;她偏头看着古以笙，&ldo;你呢？怎么就看起我那低俗的书来？&rdo;

&ldo;一天晚上值班，特别无聊，在抽屉里发现一本书，也许是护士留下的，就拿来翻翻。&rdo;古以笙勾勾唇角，看着凌芊，&ldo;挺好看的。&rdo;

&ldo;真的呀？&rdo;凌芊得意地昂着头笑。

真疯狂，和一个医生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吃垃圾食品，也算是一种刺激的体验吧！凌芊看着古以笙一口口咬着汉堡，心里有一种很有趣的感觉。

&ldo;你呢？为什么会当医生呢？我也听过校董事的一些事情，是从医药方面起家的，然后才投资办了学校，你是为了继承家业吗？&rdo;

古以笙往靠背上一靠，手搭在靠背上，&ldo;我……从没有想过从商，对于父亲的企业，丝毫没有过觊觎。人在商场，难免沾染一些俗气和虚伪，甚至阴险，为利益不择手段，渐渐也将人心一并失去。&rdo;他望着远方闪烁的车灯，像流水一样不断划过他的眼瞳，深沉的目光中透露出他的某种执著，也许是对人性的一种执著，&ldo;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踩着失败者的尸体向上爬，最后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向周围的人炫耀自己的虚荣，践踏那些曾对他付出的人‐‐我不愿意以那样的方式成为一个看上去很成功的男人。因此，父亲常说我&lso;胸无大志&rso;。&rdo;他无所谓地一笑，&ldo;上大学的时候选择了医学院，因为医学这东西是除文学以外唯一值得深究的东西‐‐我这么认为。比起商人、政客，医生似乎更干净一些。&rdo;

凌芊认真听着他说话，心中有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她不禁想起那个人来，她当初也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棋子，而且也许是类似于象棋中的卒这样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她死在了他前进的道路上，他浑然不觉惋惜。他如同将帅，有着自己的规划，知道如何利用每一个棋子来达到成功的目的，而他成功的手段就是让每一个棋子去死，自己稳坐军中，最后扬起胜利的旗帜。

&ldo;不过，当初是我幼稚了。&rdo;古以笙忽然将话题一转。

听见&ldo;幼稚&rdo;一词的凌芊很是敏感，她瞪大眼睛盯着古以笙，想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ldo;医院也不如我当初想像得那么干净，内部肮脏的勾当很多，是外人难以理解的。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坚持。&rdo;

&ldo;因此就先收下红包，再还给家属？&rdo;如果可以，凌芊很想摸摸他的头。

古以笙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件事。半晌，他说：&ldo;那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东西我很难表达出来……我觉得应该淡然一点，对利益，对人等等。有一句话，&lso;有淡泊之人，如陶子者，一尘不染，一片冰心。&rso;但是，可能由于自己从小物质生活优越，对金钱、地位上的渴望不及其他人那么强烈，于是养成了这么&lso;胸无大志&rso;的性格。&rdo;

&ldo;而这样&lso;胸无大志&rso;的人却不多。&rdo;凌芊总算可以接上一句话，&ldo;野心勃勃的人让我觉得可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你一刀。有的时候我想，如果我们都活在童话里就好了，行恶之人必有恶报，善人也终有好结果。&rdo;她长长呼一口气，眨眨眼，&ldo;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医生。&rdo;

&ldo;说下去。&rdo;

&ldo;看了一本书，《白色巨塔》……&rdo;

古以笙坐直身子，&ldo;你也看过？&rdo;

&ldo;恩！&rdo;这么说他好像也看过呀！&ldo;我喜欢里见修二，他的坚持和你的似乎是一样的。那时候觉得，他好像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男人哪！&rdo;

&ldo;呵呵……&rdo;

不知从哪家店里飘过来的音乐声，贝多芬的《庄严的弥撒》，那正是《白色巨塔》最后一页里提到的古典乐曲。凌芊闭上眼睛欣赏了一会儿，回想着古以笙刚才的话，觉得自己获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心灵倾诉。

但是，古以笙的话是发自内心吗？回家的路上，凌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随便相信一个男人了，她仍旧觉得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目的就是赢取女性的好感，然后达到自己利用她们的目的‐‐这该死的心理障碍！记得小琼评价自己是&ldo;缺乏安全感&rdo;，或许她说对了吧。但是古以笙说那些话实在不像是有什么目的，因为从她身上，他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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