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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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洪的奶奶 德凯的二爷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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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到了，我尚不能到田地里去帮忙，我娘就让奶奶带着我去放牛；弟弟还小，被娘带到地里去，一边干活一边看着他。

奶奶和我经常遇到两个同村的放羊人，一个是大洪的奶奶，一个是德凯的二爷爷。

大洪的奶奶放着三五只羊，一头灰白头发，披着肥大脏旧的蓝灰色布衫，说话声音尖节奏快；她常跟我奶奶并肩坐在公路边上，说着那时我还听不懂的话。有时我会插话，她常这样说我：“贫嘴呱嗒舌，习你二大爷。”她这样说，只是个顺口溜而已，我并没有贫嘴的二大爷。几年后她去世了，我对她的出殡只有一点点印象，就是在随礼的院子门口，有几个戴白色头布的人在动。对于她的晚景我听说过多次，传说她老病得很重时，躺在冰冷的炕上无法自理，儿子和儿媳都不来凑她；孙子给她端来一碗面条，放下就走，过一会儿来拿碗，见面条还在，大喊道：“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喂鸭子了！”没多久她就去世了。

德凯的爷爷辈分较高，是我爷爷的叔叔辈，不知什么原因瘸了一条腿，终生未娶，同村的顽劣孩子常暗地里或当面喊他“瘸驴”，他听到了偶尔低吼几声，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他赶着二三十只羊，大大小小的都有。我不记得他的脸长什么样，他总是穿着又油又脏的厚衣服，冬天穿得更厚；手里拿着一根长鞭，说话很少。我奶奶跟他打招呼时，他只简短地说几个字就走过去了。他放的那群羊，有很多身上沾满了黄褐色的东西，有的结成了一粒一粒的小球，那是羊尿和泥土；羊群一过，会有一阵浓重的膻味尿味。传说他和羊住在一栋房子里，洗脸的盆也用来给羊喝水，几年后他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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