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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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陆拾肆章（第2页）

林月琅带着黄嬷嬷回到房中，烦闷得很。

脾气倔强的孩子，主意又大，应付起来很不容易，完全在给自己找麻烦。也许是她想错了，并不该将孩子揽过来，而是把元平赶出去。没有元平在，东东只能依靠她这个嫡母，什么事都容易办了。

畅心园里，听说东东不肯吃饭，李玉函也吃不下。守着一盏灯独坐着时，玉华欢喜地进来道：“夫人，殿下送小公子回来了。”

李玉函高兴地站起来，吩咐道：“快去煮一碗鸡丝面送来。”

玉华匆匆去时，赵允文和东东的声音已经到廊下了。

赵允文抱着儿子，止住李玉函行礼，轻笑道：“他央我送他回来，这样黏母亲，我小时候似乎不是这样。”

李玉函道：“幼时不过短短几载，请殿下|体谅孩子的心情。”

赵允文道：“这样很好啊。”

汤面送来了，东东坐在桌边大口吃，李玉函和赵允文陪在两边。

东东吃饱后抬起头，眨着晶澈的眼睛叫了声父亲，赵允文答应，他又转过去叫妈，李玉函也答应。一种别样的深意忽然传递出来，李玉函微微一惊，抵触而尴尬，赵允文的心情则复杂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月琅似乎又忘了东东。

她这样脾气，忽晴忽落随心所欲，像落盘的珠子没有定势，李玉函耐着性子等待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而消息最终传来时，她终于坦然了。

寂静深夜，月影西斜，朝闻阁的雅室里出现了奇怪的身影。它趁着月光，摊开一张桌案上的书本，一页一页地轻轻翻动着。翻完一本再换一本。

它正忙碌不止时，雅室的门忽然大开，火光照得四处雪亮。

站在火光下的李玉函，看着惊慌失措的使女和桌上摊开的书本，在她想扔掉什么东西时，出言喝止。

阿禺和仆从上前捉住使女，她哭起来。

李玉函和太子府詹事陆秉走过去，见桌上铺着张帕子，上面有些黄色的粉末，和书本淡黄的纸页颜色相同。这名使女，刚才正是在往书页上涂抹粉末。

陆秉请示过李玉函后，包好帕子里的东西，连同书本一起带上，押着使女去了前院。

在陆秉的住所里，使女供述：是黄嬷嬷，让她把粉末涂在小公子的书本上。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使女的确不知道，李玉函却很清楚。那包粉末是雌黄，作画时可调作颜料，含有毒性。

少少的一点粉末，沾在东东的书页上，翻动时染上手指，口中后虽无大碍，却会让他不舒服。眼晕或吃不下饭，有些肚痛或无精打采，日日触碰到时微不察觉，连大夫也难以诊治。这样的情况一出，照顾小公子的元平夫人就麻烦了。

这时，嫡母再将东东接手过去，只要不再接触粉末，短短几日就能痊愈，而太子府里，将再没有元平夫人的立足之地。

林月琅的主意打得很好。

事关太子妃，詹事陆秉不敢妄动，李玉函也不打算宣扬。

做了坏事的使女，被以其他名目连夜送交府衙论罪，作为物证的雌黄和东东的书本，则是李玉函拿走了。

那个夜晚依然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太子府正院里，等不到使女归来的黄嬷嬷和林月琅，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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