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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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六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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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刘星坐在床头收拾衣物，程强走过来，坐在床沿说：“明天要走了？”

刘星嗯了一声，依然低头收拾。

程强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他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刘星离开时，说：“好好干，在哪里都一样。”

刘星又走了，汽车拉着他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行驶着。白金说：“你去的地方是个好地方，不用站岗，不用出操，唯一就是得耐得住寂寞。”

刘星“哦”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路边不知名的高树。白金觉得没趣，干脆把收音机打开，里面放的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汽车一直开了三个多小时，白金从后视镜上瞧了一眼刘星，然后说：“你看对面那座大山，你剩下了的一年多时间都要在那里待了。”

刘星听了，从右窗往远处望去，看到一座很大的山，绿茵茵的，到处都覆盖着草木。刘星靠在座椅背上，心中不是滋味。

汽车终于爬上了山，颠颠簸簸，停到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似乎很久没有开启过。门旁有个破烂的岗亭，最左边是个小门。白金按了几声喇叭，然后告诉刘星，这里是个被遗弃的老营地。

桄榔一声，小门开了，冲出一条站起来比刘星还高的大狼狗，随后走出一名穿着迷彩背心和作训裤的中年男子，长得很俊朗，身体很结实，胸口、手臂上全是凸起的肌肉。

白金对这条大狗很忌惮，把车窗摇了一半，然后脸靠在半面车窗大声喊道：“李班长，中队给你送来一个新兵！”说完，他又低声给刘星说：“他叫李辉，全总队唯一的五期老炮，中队长见到他也得尊尊敬敬地叫声班长。不过这人性格难处，你可千万别和他闹矛盾。”

李辉站在铁门旁，大狼狗则蹲坐在他脚边，都静静地看着汽车。

刘星从前窗看着大狼狗，白金问：“你怕狗吗？”

“没！不怕！”刘星艰难地吞下口水，声音有些不自然。

“那就下去吧，门里是你的归宿。坚持一下，晃眼就到退伍的时间了，前面来的几个兵也就是这样混过去的。”白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然后又觉得于心不忍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实在是受不了，就打电话回中队申请离开，不断的打，一次不行就打两次，两次不行就打三次，队长这人我知道，受不得磨。”

刘星点点头，拿起放在后座的背包，打开车门，走到李辉面前，抬手敬礼，说：“班长好，我叫刘星。”

李辉回了礼，看了刘星一眼，又看了一眼狼狗，冷冷地说：“它叫小虎，你跟我走吧。”

刘星对李辉的感觉不是很好，这跟冷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李辉的目光与他的目光重合时，刘星觉得自己仿佛面对的是第一只猛禽，让他心中一震，他突然觉得凶恶的大狼狗已经不再那么可怕了。

白金见刘星跟着李辉进了门，按了一声喇叭，一脚踩下离合器，汽车朝山脚飞奔，只留下泥土上的车轮印和飞扬的尘土…

营里空荡荡地，只有一间红砖瓦房，大概是设施都被搬走了，屋前坑坑洼洼的水泥坝上只有一个单杠，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屋门，进门前李辉说：“屋里两张床，以后你睡靠左边窗户。”

刘星跟着走入，环视屋中摆设，两边角落各有一张床，中间一张掉漆的长期老式黑长方形书桌，上面摆着一个电话机，一盏台灯，几本书，还有一个被子。

李辉坐在桌前的小木凳子上，打开台灯，说：“这个电话是内线，不能直接拨地方电话，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拨到支队，他们可以帮你转拨外线。”说完，就拿起书翻看。

刘星将被包放在床上，将被子拆开叠整齐了，李辉又说：“对了，隔间有电炉，肚子饿了自己煮面条吃，后面地里我种了点白菜，想吃也可以去摘。”

刘星说：“谢谢班长，我们下午要搞训练吗？”他并没有饿的感觉，反而比较关心下午训练科目。

李辉说：“我这里不训练，你想训练自己到外面，想跑步也好，拉单杠也罢，还是玩蛙跳，都没人管你。对了，后山之外是雷区，不许过去。”

刘星听了，愣了愣，没有再多问，只坐在床边整理内务，小虎则趴在墙角，低头吃碗里的面条。

山里很静怡，听不到车水马龙的喧闹声，只有屋外树上的鸟叫，叽叽喳喳，非常欢乐。下午刘星煮了两碗面端到桌上，李辉没有客气，坐下就吃了。

夜晚，李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台收音机，摆在床头，不一会就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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