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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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宋坡小学的夜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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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低年级升高年级是需要考的，不及格就要被留级；学校为了提高升级率，让三年级开始上晚自习，称为“上夜学”。大哥哥大姐姐们放学后回家吃饭，然后拿着蜡烛回来上自习。

上夜学时爸爸坐在讲台处，偶尔下去转转，学生们很安静。我也常在教室里，轻轻地顺着过道或走或跑，有时跑得太快带起一阵风，把烛光吹得不停地摇动，学生赶紧用手护住。爸爸看见了，就严肃地告诉我不要跑。我一停下来就有人看我或逗我，甚至有人拉扯我的衣服，我很不好意思。

有一回临上晚自习之前，天已经黑了，我和爸爸正在宿舍。突然三四个大姐姐进屋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师，我们刚才来时在草垛上看到一个黑影，噌地一声过去了。”有人小声说：“是不是鬼啊？”爸爸询问了一会儿，安慰道：“可能是个猫吧。”让她们回教室去。旁听的我倒害怕了，爸爸去教室后我独自在宿舍里，感到四周空旷，嗓子发紧，鼻息呼呼有响；于是我找图画书来看，转移注意力。

每天下了夜学，学生们走干净了，爸爸锁上校门回到宿舍；我再玩一会儿，他再做点事，稍稍准备准备，就要睡觉了。床是一米二宽的，我睡里面，爸爸睡外面，以防止半夜我滚下床去。我上去后一会儿就能睡着，从没半夜醒过。后来有一次我听爸爸跟我娘说话，说他梦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手里提着斧头站在宿舍床前，还说起学校不远处有坟地云云。我听了有些害怕，从没想过半夜里还有这么多事情；之前只知道闭上眼睛就会睡着，等睁开眼睛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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