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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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奶奶对我的照顾（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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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娘需要下地干活，我尚未断奶时就由奶奶看护了，一直到我上幼儿园。

三四岁时我在奶奶家缠得她心烦，她就带我到中瑞的奶奶家宅子头上去看车。中瑞的奶奶所住的，是我爸爸的堂哥的房子，就在我奶奶家的西南方向几十米处，后来被我娘连同后院一起买下来了，后文我们还会详细提到。这是原来用于开包子铺的两间门面房，房子连同后面的院子都是在一个高台上，可以向西俯视公路。我站在高台边，奶奶或蹲或坐，用胳膊环绕着我，当她说话时，我头顶上方就会很响亮。

在那里能看到牛车、驴车、骡车、自行车经过，还有扛着农具路过的步行者，来来往往的大多是本村人和邻村人。熟人经过时，我奶奶会笑着亲切地和他们聊上几句，都是“干嘛去”“吃了吗”之类的话题，如果隔着马路就跟喊似的，气氛很是亲切、欢快、融洽。我的眼睛很小，经常有妇女隔着马路喊道：“孩子快睡着了。”奶奶“哦哦”地笑着应答，并不说破，不久那人就继续赶路了。回家时我要是不想走路，奶奶就抱着我，后来我长得重了，奶奶就背着我。五六岁时，有一阵常发生丢自行车事件，于是还常见到马路对面有执勤人员，通常是两个戴红袖箍的青壮年男人，检查自行车证，对比车把中间的钢印，看看自行车是不是偷来的，很多没证的就会被揪住，在那里争论辩解半天。

偶尔能看到摩托车，更吸引注意的是那种偏三轮的摩托车，我们叫这种为“偏三”，当时绝大多数情况是作为警车用的。“偏三”一过，大人们眼盯着它远去，似乎都想看清“犯人”长什么样子，直到看不见了。我也总认为副驾驶座是专门装犯人的，后来几年里，一看到这种“偏三”，我就注意地看副驾驶座上的人有没有戴手铐，有时看到副驾驶的人和开摩托的人谈笑风生，我很疑惑和吃惊：犯人还能和警察这么近乎？！

最少见的是小轿车，而且大多数是阅兵式所用的红旗车样式的。每当看到那种“古色古香”的轿车驶过，大人小孩都认为里面坐了一个很大的官，不少老人就对小孩说：“好好儿地念书，等长大了当官哈！我也跟着沾点光。”

除了这个稍有意思的地方，奶奶也带我到其他地方去。

奶奶家靠近村里的南北向公路，路西有一个废弃的煤厂，我推测它是在我记事前两三年关闭的。奶奶常带我和弟弟到煤厂门口去，因为那里夏天午后有荫凉，冬天上午有暖阳，众多看孩子的都到那里去，人气较旺。我和其他小朋友经常以横穿马路为乐，从西边跑到东边，再从东边跑到西边。有时奶奶大声地吆喝我：“别跑，看着车！”一遍又一遍地，我却不停下，她越喊我越来劲，越感觉这种“不听话”有意思，就更加兴奋地跑，直到我奶奶瞅机会一把抓住我，下最后通牒：“你再跑，等你爸爸回来我告诉你爸爸，叫他奔你（就是‘踢你’）。”我便老实了，笑嘻嘻地呆在她身边。好在那时候自行车就是高级交通工具了，机动车一天也看不到几辆，所以还不太危险。现在绝不敢这么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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