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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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刻龙刻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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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学二年级，教学任务少，老师用少量的课时授课，把大部分的课时变成自习，让我们不停地做题；有时做练习册，有时做课本后面的，有时老师找教参上的题，让学生抄到黑板上，然后再做。

有一天下午，天有点阴，我们依旧是在做题；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身材偏矮偏瘦的青年男子，上身穿黄白色四兜帆布夹克，下身穿黑色裤子。他跟老师打过招呼后，便开始在讲台下面推销他的服务：在笔上雕刻龙、凤或花草，以及主人名字，每只笔收费五毛，只雕名字两毛。

我有点心动，可惜手里没钱；另外我所用的笔最贵的也就五毛钱，用一支笔的钱去画个龙，回家后准会挨骂；所以我就不敢奢望了，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观看。一开始没人好意思出这风头，后来还是有人按捺不住了。陆波率先下座位走了过去，将自动铅笔递给这位手艺人。全班绝大部分同学都稀奇地向前张望，不少人还站了起来，伸着脑袋前倾着上身。老师笑着轻声提醒道：“先做题，先别看了。”同学们有所收敛。

推销员手里的笔状工具动来动去，陆波的笔被转来转去；推销员不时地用短促的口气吹去碎屑。大约五分钟，他停止了雕刻，在旁观看的老师问：“好了？”他说：“好了，等我给上上色。”说着从兜里拿出个如橡皮一样的小块东西，在陆波的笔上蹭来蹭去；然后用毛巾仔细地擦了擦，又稍微检查一下，交还给陆波。陆波给了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往回走。过道两旁的同学纷纷向中间转身探头，想看看到底刻出来个什么样子；有一两次陆波还被短暂拦截住了。这一开了头，就不断地有男生跑去给笔雕刻图案，回来后他周围的同学都要赏玩一番才能安静下来。偶尔也有女同学，走上去让推销员给笔雕刻个花草小鸟之类。最后，很久没人上去了，推销员说给老师雕刻一个，不要钱。老师推辞不过，就挑了一支笔拿给他。雕刻完毕，老师要给他钱，他坚决不要，老师微笑道谢。推销员走了，班里恢复了平静。下课后，同学们不免又把雕刻后的笔拿出来跟小伙伴们共赏。

过了几天，我无意中发现爸爸的笔上竟然雕刻了一条龙，还有名字，全涂了金黄色；笔帽上雕龙的上半截，笔尾雕龙的下半截，龙须龙爪一应俱全。在那时的我看来，雕刻得十分精美，更难得的是刀法流畅，看不出有什么生硬的棱角；我不禁惊奇，那位推销员竟有这么灵巧的手、这么熟练的技术！我还有一点怨怅爸爸：平时你们两个舍不得给我钱花，舍不得给我买东西，你自己倒有闲钱雕刻这个！几年后，我再次想起这事，不觉得会心一笑：没错，爸爸平时确实爱弄些新奇的小玩意儿，雕龙这件事，引起他的兴趣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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