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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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夜黎明（第1页）

伦敦地下三十米，圣殿骑士地窖。

埃德蒙的银眸在黑暗中闪烁，他能听见石墙里传来黏稠的蠕动声。三百年前，他的祖先爱德华·霍华德就是在这里与圣殿骑士达成协议，将十二恶魔封入家族血脉。现在，这些被称为"守护者"的古老存在正在他血管里沸腾。

"你来得比预期快，狱卒先生。"理查德·考尔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七个兜帽人。他们围着的祭坛上，艾琳被铁链锁在刻满倒立符号的石板上。

埃德蒙的左手掌心灼痛难忍，那些在城堡墙体里游走的守护者正通过血脉连接向他传递画面——十二世纪的血腥仪式，圣殿骑士用霍华德家族先祖的躯体作为活体容器，每个血脉后裔都是行走的封印。

"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释放什么。"埃德蒙向前一步，地窖墙壁渗出黑色黏液，"这些不是你们能控制的..."

考尔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蠕动的倒三角符号："但我们可以融合！"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知道为什么选择霍华德城堡吗？因为这里是当年圣殿骑士的..."

"第二封印点。"埃德蒙接话，银眸突然大亮。通过守护者的记忆，他看到了完整真相：当年共七个封印点，霍华德城堡只是其中之一。

石室突然震动，艾琳颈间的银镜发出强光。束缚她的铁链在光芒中熔断，她从祭坛翻身跃下，手中多了一把刻着希伯来文的匕首——这才是她真正的守护者身份象征。

"动手！"考尔咆哮。七个兜帽人同时割开手腕，鲜血流入祭坛沟槽。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十二根刻着恶魔形象的青铜柱从地底升起。

埃德蒙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撕裂。他的银眸开始渗血，耳边响起拉丁语、古英语和某种非人语言的混合嘶吼。最年长的兜帽人突然爆成一团血雾，青铜柱上的恶魔浮雕睁开双眼。

"就是现在！"艾琳将匕首抛向空中，匕首突然分裂成十二道银光刺入青铜柱。她快速念诵失传的阿拉姆语咒文，埃德蒙瞬间明白——这是当年圣殿骑士未完成的永久封印术。

考尔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物："你阻止不了...融合已经..."他的声音变成多重混响。

埃德蒙冲向祭坛，任由守护者的力量撕扯身体。银眸彻底变成血红，他抓住考尔的手按在祭坛中央的契约石碑上："以霍华德之名，重订血之契约！"

七个兜帽人突然发出惨叫，他们的血液逆流升空，在石碑上重组成正立的守望者之眼。考尔胸口的倒三角符号开始燃烧，十二青铜柱上的恶魔发出不甘的咆哮，化作黑烟涌入他的七窍。

"不！！"考尔的身体扭曲成非人形态，皮肤龟裂露出下面沸腾的黑色物质，"你怎么能...操纵守护者..."

埃德蒙的右臂开始石化，这是过度使用契约之力的代价："因为它们本就是我血脉的一部分。"他将完全石化的手臂刺入考尔胸口，"沉睡吧，在永恒的噩梦里。"

地窖穹顶突然降下晨光，十二青铜柱轰然倒塌。艾琳接住昏迷的埃德蒙，他的银眸正在褪色，石化已蔓延到肩膀。

三个月后，霍华德城堡晨雾弥漫。

安妮轻轻擦拭着西塔楼的新石碑，上面刻着所有牺牲者的名字。在她身后，艾琳推着轮椅上的埃德蒙来到玫瑰园——他的右半身仍处于石化状态，但左手指尖已能微微活动。

"苏格兰场清剿了影之血脉的六个据点。"艾琳将晨露泡的茶递到丈夫嘴边，"最后那个恶魔...还在考尔体内尖叫，被深埋在圣殿地窖。"

埃德蒙用还能活动的左眼看向城堡外墙。那些曾渗出黑液的裂缝，如今开满白色玫瑰——艾琳用圣殿骑士的秘法将恶魔残留转化为生命之力。在晨曦中，整座城堡宛如从噩梦苏醒的巨人。

"三十三年后..."他的声音仍有些沙哑。

"有我和安妮。"艾琳握住他石化的手指，"还有这个。"她展示最新破译的羊皮卷——当年圣殿骑士留下的完整净化仪式。

教堂钟声响起，惊起一群白鸽。在它们飞舞的羽翼间，霍华德城堡的阴影终于不再扭曲蠕动，而是温柔地笼罩着新栽的玫瑰丛。那些墙中的低语，化作了风穿密道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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