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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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2页）

刚进屋，入眼就是满屋的书籍，除了飘荡着一股药味，满屋的整洁。

而那爷爷正坐在床边，他的面色极为苍白，见来人他的嘴角用力扯出一个笑容，说话的声音轻但也足够让人听得清。

“来了，都坐都坐，刚才招待不周，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多睡了一会儿，我老婆子没为难你们吧？她最近脾气有些不好，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与所有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面前的这个爷爷似乎并没有那种既得利益者的傲气，也没有要离婚的对夫妻感情的淡然，反而显得极为平常。

余岁摇了摇头，表示着没有受到丝毫为难，转头向云淡阳使了个眼色。

云淡阳当即就明白了意思，直接切入了正题：“爷爷，您的要求是什么？”

爷爷一笑，平淡的说出了那句话：“我要她跟我离婚。”

“为什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若说嫌弃，这爷爷身体孱弱根本没资格嫌弃任何一个人。

余岁不解，云淡阳也不解。

可老一辈的人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再让她受苦了，我身体不好，只怕命不久矣，年轻的时候也总是搞科研，忘了家，儿子也走得早，这个家让她受了很多苦，我就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她幸福的模样，让她再找个人，健康快乐的过完，不要总守着我这把老骨头了，所以我希望能和她离婚。”

听完这话，弹幕齐刷刷的皆是「我错了我错了，前方催泪高能」，就连云淡阳也不由得为之动容，老一辈的相濡以沫，就连人走后也要为他人着想，爱也要延续。

可偏偏余岁的表情却有些严肃。

“您能保证她改嫁后就能幸福吗？您能保证她就会忘记你走向新生活吗？你有问过奶奶的想法吗？”

爷爷似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也没想过答案。

可余岁的话还没完，她盯着老人床前两人年轻时候的黑白结婚照，又说道：“你在意过奶奶吗？您不能为了自己的歉意而舍弃了她的感受，您走了之后，就算她再嫁也好，独留一人思念你也好，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是一个人，她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选择。”

这番话，直接让一个60岁的老头恍然失措，只觉得有种不被他人理解的感觉。

“歉意？我不是为了歉意，我只是想她过得好，我只是怕她做不好……”

“那您知道她为了在意你做过的事吗？您知道过她失去儿子时痛苦却因为在乎您独自一人撑起家里运转的样子吗？”

老人默然。

可余岁目光灼灼：“那您又凭什么认为她不够坚强？你有没有想过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另一个男人，而是就平平淡淡的和您走完这一生，她就够了。”

“够了……不必再劝那个固执的老东西了，要离就离呗。”

再回头之时，不知道奶奶何时已经站在门口，她的面容早已不像照片里那般鲜艳年轻。

可爷爷却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那副样子，失神叫出了她的小名。

“玉娟儿……对不起。”他看着玉娟那红红的眼眶，却忍不住自己先哭出了声，像个孩子一般的大哭，反倒是奶奶急急忙忙过去抱住了他，轻抚着他的背，耐心安抚。

余岁和云淡阳相视一笑，看来问题似乎是解决了。

等爷爷情绪平稳之后，他只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责怪着自己老糊涂。

可余岁笑笑，只说他们继续幸福下去就是感谢。

而奶奶也不像刚进门之时见到的那样不悦，明明是个极为温和的奶奶，还非要留下他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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