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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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庭談話

卡萊爾就站在我身旁——他馬上就轉身抱住瞭我，小心翼翼的，好像我是一件易碎品。

“我很抱歉，”他在我頭頂上說，“我不該讓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的。”

“這不是你的錯，卡萊爾，”艾美特堅定地說，“那群人時不時就要跳出來彰顯一下存在感，德芙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無論如何，這不會改變我們是一傢人的事實。”

“他說的對，”埃斯梅伸出一隻手，搭在卡萊爾的肩膀上，“德芙早晚需要知道這些，隻不過日程提前瞭......”她看向我，溫柔的眼睛裡蘊含著抱歉似的情緒。

“我們沒想嚇到你的，但事出突然——我給你弄杯熱的東西喝，好嗎？”她看向其他人，“我認為是時候把一切都告訴德芙瞭。”

我坐在沙發上，感覺今天的沙發格外的軟，也可能是我終於能夠松懈下來瞭，身體都好像陷瞭進去。

這是一次漫長的傢庭談話，但卻讓我更加瞭解每個傢庭成員。

——在他們成為這個傢族的傢庭成員之前，他們都有過獨屬於自己的人生。

卡萊爾曾是個牧師，埃斯梅曾是一位充滿熱情的教師。

羅莎莉曾是紐約市最美麗的少女，艾美特曾是一個優秀的獵人。

愛麗絲和愛德華都曾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賈斯帕曾是一個優秀的軍人。

——然而，他們又各自經歷瞭不同程度的苦難。

卡萊爾在搜捕邪惡時被饑餓的吸血鬼襲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孤獨地四處流浪；埃斯梅在婚姻裡受到虐待，唯一的孩子僅生下來兩天就感染肺炎而死。

羅莎莉被未婚夫和其狐朋狗友當街淩辱，艾美特差點命喪於獵物之手。

無法拯救媽媽、被親生父親送進精神病院的愛麗絲；感染西班牙流感，失去雙親的愛德華；手上沾滿無數鮮血，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誤入歧途的賈斯帕。

也是這次談話才讓我知道，其他傢庭成員還不是很清楚卡萊爾是如何找到我的，又是如何讓我活瞭下來。

他們在等待卡萊爾的解釋，而為瞭公平，卡萊爾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把事實一同告訴我。

“我在出差旅行中感到饑餓——那段路程顛沛流離，我很久沒有機會去樹林裡覓食。”卡萊爾說，“我進入森林不久後，就發現瞭遠處的一群學生，他們燃起篝火，打算在這附近露營。”

他看向我，溫暖的手輕輕撫過我毛茸茸的金發。

“德芙當時也在這群孩子當中——她是那些人當中，唯一一個有金發的孩子，我的目光一下就被她吸引瞭。”

我有點不好意思，但其他傢庭成員罕見的，沒有任何人表現出取笑我的意思。

“我決定等入夜後再狩獵，順便保證這些孩子附近不會有猛獸經過——我在附近巡邏，沒有註意到其他孩子故意煮瞭一鍋......毒蘑菇湯。”

“故意？”我重複瞭一遍卡萊爾的用詞。

愛德華似乎已經讀到瞭卡萊爾的想法，略帶同情地看向我。

“他們認為這是一個玩笑，”愛德華說，“那碗蘑菇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德芙不知道這一切——她喝完後很快就毒發瞭，那些學生驚慌失措，我也很焦急——我不能立即出面，隻能祈禱這些孩子盡快把德芙轉移到附近人多的地方......”

“但那些人把她丟下瞭，是嗎？”羅莎莉突然冷哼一聲，說道。

卡萊爾無言地點瞭點頭。

艾美特在一旁發出一聲唏噓，而愛麗絲則安撫般地握住瞭我的手。

我回憶瞭一下，發現自己甚至已經記不清那些學生的臉：出乎意料的，我的心裡並沒有類似於仇恨的情緒。

——我感到更多的是困惑和茫然。

“我不能看著這樣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僅僅死於一個惡劣的玩笑，所以我在確定那些孩子離開後，立即試圖將德芙轉變。”卡萊爾搖瞭搖頭。

“但德芙的身體不知為何出現瞭對吸血鬼毒液的嚴重排斥——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把她身體裡的血全部換瞭一遍，”羅莎莉說，“吸血鬼毒液對她不起作用，還會殺瞭她。”

“我從未聽說過這種事。”賈斯帕說，“人類會對吸血鬼毒液産生排斥反應，聞所未聞。”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卡萊爾再次搖瞭搖頭。

“我是這麼想的，但德芙在我把她帶回來的那天晚上，其實就已經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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