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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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雪夜里的药箱（第1页）

半闲医馆的铜铃被北风吹得叮当乱响，虎娃正趴在药柜上给走方医的药箱刻“防风鬼脸”，刻刀在结冰的樟木上打滑，鬼脸的眼睛歪成了算珠形状。苏挽月的马鞭刚要敲他后背，就见李走方医顶着满头雪花冲进来，药箱上的鬼脸木雕结着冰碴：“苏东家！城南棚户区爆发冻咳，老弱病残撑不住了！”

“慌什么？”张一凡敲着结霜的算盘从账房出来，算珠上还沾着虎娃偷塞的炒栗子碎，“把青牛村的改良紫苏和干姜搬出来，再给每个药箱套上虎娃刻的‘吞冰鬼脸’——樟木浸过辣椒水，虫子见了都打哆嗦。”

虎娃立刻来了精神，刻刀在结冰的药箱上凿出个咧嘴笑的鬼脸，嘴角还挂着冰棱：“凡哥哥快看！鬼脸的牙齿是算珠形状，专咬冻咳虫！”苏挽月看着他鼻尖的冰碴，忽然想起张一凡昨夜说的“仁心账该收收冬衣善款了”，马鞭梢不自觉地扫过账桌上的积雪。

棚户区的破屋里飘着刺鼻的药味，走方医们正用冻硬的药材煎药，张一凡的算珠在结冰的账本上蹦跳：“每户三钱药，仁心账记在‘冻咳篇’第七页——”他忽然掏出虎娃刻的暖手木雕，往药炉上一贴，“瞧见没？‘烤火鬼脸’能聚热气，比炭火省三成。”

苏挽月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比平时多了分暖意：“张一凡，你连木雕都算进药材里了？”少年蹲在地上拨弄算珠，睫毛上凝着霜花：“算得清炭火钱，才能多抓两剂药。”他忽然抬头，酒窝在冻红的脸上格外明显，“再说了，虎娃刻的鬼脸能让病人看着开心，病就好了一半。”

更夫敲过三更时，老青牛突然踩着积雪冲进破庙，角上的“驱寒鬼脸”还滴着药渣酒，惊得虎娃的刻刀掉进药罐：“老伙计别捣乱！”张一凡追着老牛跑过结霜的晒药坪，算珠荷包在腰间叮当乱响，“再把药渣酒当防冻液喝，当心醉得踩坏仁心账！”

雪片落在虎娃新刻的“送药鬼脸”上，倒像是笑脸在戴棉帽。苏挽月看着走方医们背着药箱消失在雪幕里，药箱上的鬼脸木雕在灯笼下投出温暖的影，忽然发现每个鬼脸的嘴角都上扬着，像在给风雪中的行人引路。

“苏东家，该算笔总账了。”张一凡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算珠上的积雪已化成水，“城南冻咳需三百剂药，贵妇人的冬衣善款到了五百两，足够买下月的防风和羌活——”他忽然指向药箱上的鬼脸，“虎娃说，要给每个药包系个‘暖嘴鬼脸’，让苦药汤喝着带三分甜。”

苏挽月摸着药箱上凹凸的刻痕，忽然想起白天看见的场景：李婆婆喝药时，盯着药包上的鬼脸笑了，说像自家孙子的笑脸。雪夜里的算珠声混着虎娃的嘀咕声，忽然觉得这漫天风雪，倒像是给仁心账盖上了层温暖的棉被，让每个字都透着暖意。

“冷吗？”张一凡递过个暖手木雕，刻着举姜汤碗的鬼脸，“虎娃刻的，里头灌了药渣酒，比手炉经用。”苏挽月接过木雕，忽然发现他袖口的青牛刺绣结了冰，却还在轻轻颤抖，像极了虎娃刻刀下那些永不冻僵的笑脸。

更夫的梆子声在雪夜里格外清晰，医馆的鬼脸灯笼穿透风雪，照亮了归途。苏挽月看着张一凡蹲在地上给虎娃补刻冻坏的鬼脸，算珠在掌心蹦跳成温暖的节奏，忽然明白，这半闲医馆的“算计”，原是把每个穷人的咳嗽、每个贵人的善念，都刻进了虎娃的笑脸里，算进了张一凡的算珠中，最终酿成了能融化冰雪的人间暖意。

当虎娃的笑声混着老青牛的醉哞传来，雪片恰好落在仁心账的“冻咳篇”上，把虎娃画的鬼脸笑脸衬得格外清晰。苏挽月摸着马鞭上结的冰棱，忽然轻笑——这一场雪夜的奔波，倒像是老天给半闲医馆的考验，却让她看见，张一凡的算珠和虎娃的刻刀，早已在这烟火人间，凿出了一条让穷人和贵人都能走得温暖的医道，就像那些在风雪中微笑的鬼脸，虽不华丽，却比任何名医的招牌都更能暖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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