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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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文知打了个响指，干脆放出英婆子的鬼魂，拿出一张符纸贴在英婆子魂魄上，顿时英婆子的魂魄渐渐显形。一张死不瞑目的老脸出现在关医生眼前，“关医生，我孙子呢？他们都说你是好医生，那你把我的孙子还给我吧。”

关医生后退两步，脸上的冷汗刷刷的流下来，不过依旧强装镇定的说：“你是什么玩意，滚开。凡先生，够了吧，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

“哦，原来你当这是恶作剧。那行，我先走了。你就和英婆子做伴得了。”凡文知说着就起身要走，关医生急忙开口留住他，“等等，把这个什么东西拿走？”

关医生频频后退，英婆子一直冲他面目而去，嘴里一直叫到：“关医生，我孙子呢？把我孙子还给我吧。”

“滚，你孙子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我孙子是死在你手上的，我不找你找谁去了？”英婆子一脸为难，“关医生，行行好，把我孙子还给我吧。我们不报仇，我就是想带着孙子去投胎就好。求你把我孙子还给我吧。”

“什么孙子，我不知道。走开，否则别管我动手了。你别以为耍点把戏，我就怕了你。”这个关医生倒是一条汉子，见鬼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能这么镇定，本身就很特别吧。

凡文知冷着一张脸，“需要我提醒你吗，关医生？上个月一号，有两个出车祸被送到你们医院的祖孙两。老的那位就是你看到的这个英婆子，进医院没多久就死了。小的那个不过十一二岁，抢救了一个晚上，就是你主刀。孩子还没天亮的时候就死了，但是孩子的魂魄不见了。而且尸体也被你们匆匆火化。哼，我倒是想知道那位叫余泽的小朋友被移植的眼角膜，会不会就是从英海的眼睛里取出来的。关医生，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嘴硬吗？”

“关医生，求求你，放过我孙子吧。我们不报仇，我就是想找到我孙子。”英婆子几乎已经爬上了关医生的身上，嘴里说着不报仇，可是眼里却是满眼仇恨。狠狠的抓着关医生，嘴里嘀嘀咕咕的，若是谁听得见，就知道英婆子是在大声呐喊，还我孙子，还我孙子。你们害了我孙子，我要杀光你们。

凡文知暗皱眉头，这英婆子的怨气增长的可真够快的。不过还不要紧，有他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关医生冷汗直冒，一个疾跑，躲到凡文知身边，“你赶紧把那玩意弄走，有什么话我们好说。”

终于肯说了嘛。“那行，你现在就说吧。”

“有她在，我没办法说。”关医生嫌恶的看了眼英婆子的鬼魂，“你把她收起来，放心，我绝不隐瞒。”

凡文知瞧着他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强行将英婆子禁锢在死玉里面。“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关医生先是去洗了把脸，然后从书房拿了个笔记本出来递给凡文知，“在我下定决心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可能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一个人带着鬼找上门来。要我重头说起吗？”

“你说，我听。”

天朝人有句话叫做死者为大。但是我的观念是恰恰相反，在我看来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一堆没用的烂肉，比不上活人的一个小指头。所以我的观点是活人大过天，死人靠边站。人死了不该直接埋在土里，等着被虫子咬烂，慢慢腐烂成一堆白骨。也不该直接火化。人死了，只要愿意依然可以有价值。你知道，每一天，每一年有多少人在等待器官捐赠吗？但是不管怎么宣传，人们还是逃不出老思想的禁锢。每一天都有人因为得不到适合自己的器官而死去。我接触这方面的第一个病人，是个尿毒症的患者，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是全家人的希望。要是死了，多可惜。全家人做配型，没有一个合适。当时我手里有个绝症病人，因为他们之间的玩笑话，我偷偷给他们做了配型。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然成了真，居然配型成功。后来我有私下里跟绝症病人商量过要不要捐赠器官，也没说要捐赠给谁。那病人还没等我说话，就坚决的反对。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器官被拿走，活在其他人的身上。即便注定要死，也要死的完完整整的。”

说到这里，关医生拿掉眼镜，擦了擦眼镜，然后继续说道：“我当时很失望，很不解。一个注定很快就要死的人，只要他点头，另一个年轻人就有活下去的机会。可是为什么人么就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了。我当时很痛苦，很矛盾。一方面，法律，伦理道德，要我必须遵守规章制度，老老实实，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另一方面，我的职业，我的理想，我看到病人的希望和痛苦，这些都告诉我，明明有机会救人，可是为什么不救。”

“所以你就擅自摘取了死者的器官？”凡文知插嘴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他是救人的菩萨，还是说他是侩子手？他的行为在法律上已经是犯罪，但是对于病人及其家属来说，他就是救星，就是希望。这个人太具争议。

关医生点头，“没错。那位绝症病人是在医院死的。死之前，我让人延迟了通知病人家属的时间。先是取了器官，再通知的。”

“你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些。有谁帮你？”

“一开始只有一个护士长和一个医生做我的助手。”

“他们为什么要帮你，还帮你隐瞒。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这里面有利益分成之类的？”

关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开始没涉及到利益这一块。他们帮我，是因为他们也有认识的人或是亲戚需要别人器官捐赠。但是你知道，做这些事情费用很高，而且也未必能轮到。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搞到合适的器官去救人。后来因为做的多了，必然会涉及到一些金钱，所以有了这个利益驱使，大家才会一直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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