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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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ldo;上海。&rdo;

&ldo;那就不对了。&rdo;那都司说，&ldo;你们从上海来，应该由东往西；现在由西往东，不是要回上海吗？&rdo;

果然！一想是南辕北辙，大不对路了。如说&ldo;回空&rdo;，则明明有货。不能自圆其说。幸好刘不才有急智，从容答道：&ldo;由西往东不错，不是回上海，是要到宁波。这条船要到两处地方，先到萧山卸一半后，回头再到宁波卸一半货。这两天风大，船的走向稍为有点差，你老精明，看出来了。&rdo;

前面一段话，总算是个理由，最后无形中的那句恭维，如颊上添毫，十分生动，一下子打到对方心坎里。那都司再无话说了。

&ldo;好吧，算查过了。&rdo;

&ldo;都司老爷，&rdo;刘不才已经抽空备好了一个红包，&ldo;弟兄们辛苦了，二十两银子，小意思！请都司老爷代为犒劳。&rdo;

&ldo;那，&rdo;都司觉得他很知趣，亦就不必惺惺作态，坦然收下，&ldo;我替弟兄们谢谢了。&rdo;

＊＊＊等官兵一离了船，艾立克首先动手去搬面粉包，大家一齐帮忙，很快地让杨二一家重见了天日。而杨二的妻子，到能确定已无所顾虑时，方始嗷然一声，痛哭失声。

&ldo;怎么回事？&rdo;

刘不才的话问得多余，倒是沈文山问得切实：&ldo;孩子怎么样？有救没有？&rdo;

不问还好。一问使得杨二的妻子更伤心，&ldo;哪里还有救？&rdo;

她语不成声地怨责，&ldo;让他狠心的老子活活闷死了。&rdo;

包括艾立克在内，都没有话说，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是刘不才，无从劝慰，却想责备‐‐该责备的自然是杨二，妇道人家爱子心切，不知轻重，贸贸然携儿上船，杨二却应该了解其间的出入关系，事先竟不加阻止，太不可恕！

不过，到紧要关头，杨二能够放出壮士断腕的勇气，顾全大局，实在也难能可贵。看他那灰败如死的脸色，欲哭无泪的双眼，可以想像得到他被迫忍心扼死独子的痛苦心情，又何忍再有片言只语的责备？

&ldo;杨二奶奶，不要哭了！&rdo;终于是沈文山出言慰劝，&ldo;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能够安安稳稳脱险，明年这时候，不照样又是一个白胖儿子？&rdo;

&ldo;对了！&rdo;刘不才也说，&ldo;就当得了惊风夭折了，不必伤心。

请出来好好息一息。&ldo;

&ldo;不！&rdo;沈文山说，&ldo;还要委屈他们几时。&rdo;

&ldo;为啥？&rdo;刘不才问道，&ldo;难道有什么破绽落在他们眼里，会去而复转？&rdo;

&ldo;不是，我看他们走的时候眉花眼笑，是不是得了啥好处？&rdo;

&ldo;是啊！&rdo;

&ldo;坏就坏在这里。得了好处的，回去会跟同事讲，利益均沾，说不定会有第二批来。&rdo;

&ldo;啊，啊！&rdo;刘不才恍然大悟，&ldo;言之有理。&rdo;

于是好言安慰了杨二夫妇一番，依旧堆好面粉包，将他们隐匿在下。也不过刚刚竣事，果不其然，又有两只小舢板过来了。

这一次无须惊慌，亦无须再惜重洋人虚张声势，因为官军的来意，洞若观火，以刘不才的手腕，应付裕如，不消片刻，便让那一官六卒，尽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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