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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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他换完衣裳，系上禁兵那红抹额，就迅速拄着拐向外奔走。绛绡在廊上追了一阵，见他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浓重夜色里。

绛绡独个儿站在廊下，冷夜风吹得她有些落寞惆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回去后辗转反侧，第二日清晨醒来，霜小已经在院里打扫，唰唰的扫帚声将她搅得有些烦乱。

霜小见她站在门前，走过来道：&ldo;绛绡姐姐，二哥走了吧?&rdo;

绛绡疑惑，&ldo;你怎么知道二哥走了?&rdo;

&ldo;昨晚上二哥气势汹汹去大姐儿那院，我跟去了，听见说他是私下回来，就逗留两个时辰。&rdo;

绛绡凑过去，从窗台晾的纸包里抓出一小把瓜子给她递过去，&ldo;你跟我说说，二哥和大姐是怎么吵的?&rdo;

霜小一边拿过来瓜子嗑，一边饶有兴致地说，&ldo;二哥过去的时候很生气，那个钢鞭还没给抬走，二哥看见了，一把拎起来，扔进外面花圃，跟大姐儿说，&lso;以后这个东西谁再敢拿出来，不由分说，每个都挨。&rso;然后大姐儿说，&lso;你怎么出来的，莫不是逃出来的吧?&rso;二哥说，&lso;我想我女人，自然就回来了。只没想到你还会欺负她。&rso;大姐哼一声，&lso;你那女人谁敢欺负，这钢鞭也是她要抽别人的，你怎么还来质问我?&rso;二哥嗓子闷吼，&lso;以后你对她有什么不满，等我回来跟我算。&rso;大姐儿说，&lso;我跟一个早该死的人算什么，要算，你倒是先还我爹还我大哥来!&rso;然后二哥听到说起冯相公和大哥，自然就没法儿再发脾气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长时间，最后就散了。&rdo;

绛绡听到那句&ldo;我想我女人，&rdo;心里突然狠狠动了一下。这时候文迎儿已经走了出来，应该是都听见了。

果然文迎儿问：&ldo;大姐说的&lso;该死的人&rso;是什么意思?&rdo;

霜小想了想，这事她只知道一点。大概就是三年前冯老相公和长子冯麟都死在了统安城，只冯熙活着回来。外面说是冯老相公导致的败亡，他也没有分辩，等于是坐实了父亲的罪名。冯君不知从哪里听来他给大宦官魏国公管通做了走狗，这人又正是害他父亲英明的人，所以她便天天骂他该死。

看文迎儿在细想这事，霜小怕她多想，急忙说，&ldo;早上月凝过来嘱咐，说是大姐儿又叫娘子一早去堂上。&rdo;

&ldo;又来?&rdo;绛绡觉这冯君遇上家里的事后性情也变得乖张了，因为冯熙反而迁怒了文迎儿，这是要欺负她到底。好在她也有亲事在身上，不用一直忍下去。

霜小道：&ldo;这回是正事。是为了五月一日去荀将军宅和其他女眷们做百索的事。&rdo;

&ldo;荀将军?&rdo;文迎儿突然发问。

霜小回答：&ldo;就是荀驸马家，对街那个大宅。去年端午就请了四邻女眷过去做百索吃粽子，然后会送宫里制的香药、粽子、艾草、还有请吃水团儿。&rdo;

绛绡感了兴趣，连忙伺候文迎儿梳洗打扮，往冯君堂上去。

冯君正坐在玫瑰椅上，手里捻着一张红色的拜帖，见文迎儿来了，微抬眼说，&ldo;五月一日，你和我去吃个宴吧。我给你做了身衣裳，你到时候穿上。&rdo;说着让人捧着衣裳盒子出来给了绛绡。

等回去后，绛绡给文迎儿打开盒子一看，甚是乍眼，先是放着一个垂肩花钗冠，造型精美，冠面团簇着大朵鲜红布牡丹、镶嵌点缀着小排粒南海真珠，那珍珠亮得发假，整个冠高近四寸，近一尺长，又高又长赶上宫里内样了，大约也就小个毫厘不逾制。看着是华丽。

绛绡想起文拂樱以前也有几个花钗冠，比这个精致小巧，银面珠花颜色也新鲜，都是在盛大的场合才戴，显见这回去驸马宅的宴会冯君很是重视。要让文迎儿也盛装出行，为的是冯家的脸面。

但这个冠越看越奇怪，过了一会儿绛绡知道哪里怪了。这冠整个就是艳俗而大，透着一股廉价的品味。

霜小大声&ldo;哇&rdo;着，她可看不出来哪不好，眼睛随着那冠上的银亮摆动，见绛绡放在一旁，她就凑过去仔细观看。绛绡这个时候将盒子底摆放的一把销金腰带先拿出来，递给文迎儿瞧，文迎儿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对这些东西也没有喜与不喜，好像跟她没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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