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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回光返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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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同盟成员从怀中掏出一只被叶片和藤条严实包裹起来的物件，递给到江厌手中。

鱼啄静准备给他的东西想必就藏在叶片中，只需解掉藤条，展开叶片，包裹之物就能重见天日。但江厌并没有立刻查看，同对方道谢之后便收进怀中放好。

现在人多口杂，不是打开的时候。江厌隐约有预感，不，是笃定的认为，包裹中的东西肯定在一定程度上指向了二号次行星新知识的信息。至少就目前来说，江厌还没有对眼前的六个人完全放心下来。

从他们那一张张好奇的，巴不得江厌立刻把包裹打开，让他们也能偷偷一探究竟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并不知道包裹中究竟是何物，没有因为好奇心而私自将其打开，这一点确实值得称赞。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中田让和六位同盟成员开始促膝长谈。他们彼此交换信息，试图分析出新知识的所在地，几名同名成员一致认为，新知识就藏在他们所在的这个聚集地的首领手中，也就是中央大部落的上任先知那里。

一开始，因为有江厌在，由于江厌并不属于亚该亚同盟，他们交流时显得有些吞吞吐吐，欲盖弥彰，惟恐被江厌听去了他们好不容易用生命换来的重要情报。

即便中田让与江厌已经同生共死，被夹在中间的他却也不方便为江厌说话。

江厌看得出来屋子里尴尬僵冷的气氛，朝中田让递去一个眼神，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走了出去，来到屋子外悬空的走廊上拄着副手兀自俯瞰整个聚集地。

整个聚集地建立在近二十米宽的峡谷中，一眼看不到头尾。悬空的高架走廊上总是能看见来往的住民，尽管他们的穿着和中央大部落的居民大同小异，但无一人佩戴牙齿项链。他们都高高的挺着胸膛，脖颈上的空无一物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他们还是同往常一样生活，住在半空或是住在地面都没有丝毫区别。

无论哪里的孩子都改不了调皮的天性，聚集地的也不例外。生活环境为孩子们提供了不少独特的游乐场所。不远处，三个男孩站在高处，如同跳水般往防坠网纵身跃下。他们已经对这项娱乐活动了如指掌，能在落网时提前改变好姿态，确保自己不会受伤。

看着那三个男孩在落网后抱成一团的打闹翻滚，而后又风风火火的返回高处，再次跃下。江厌仿佛也受之感染，脸上不自觉的漾起笑容。若是他能在年轻个十岁，在那个风华正茂的年纪，江厌一定会义无反顾地会加入他们。

聚集地的生活事无巨细的展现在江厌面前，它节奏情轻缓，如同一支从遥远天边传来的古典民谣。它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特色，平静得像是条波澜不惊的流水。它看起来甚至有些催人欲睡，但江厌却全然不觉得无聊，这里的生活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不是那种憧憬向往的吸引，而是为美好的事物感到欣慰，希望能为它祝福的吸引。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江厌迷失在了那流水一样宁静的美好中，直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遽然清醒。天空中已经月明星疏，聚落高架的走廊上燃起火把，将整个峡谷照得灯火通明。

“走了。”江厌转过头，发现是中田让，他说道，“你怎么站在这一动不动，我刚才叫你几声了你都没听见，我还以为你不止偷偷摸摸学会了情绪语言，还偷偷摸摸学会了像马一样站着睡觉。”

“去哪？”江厌恍惚地问，他一心沉浸在聚落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事。

“先知要见我们。”中田让摇摇头，江厌的状态让他颇为无奈，明明在几分钟前，古尔才来找过他们，从江厌的后背擦身而过，“我们现在就准备去赴会，不过古尔好像并不愿意给我们带路，他只是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就自己走了。”

“先知？”江厌陷入沉吟，六个同盟成员已经从前方离开，中田让则和江厌一前一后的跟在后面。高架走廊上每隔十米都燃有一只火把，脚下的路被照得分外敞亮，“他找我们干什么，难道古尔告诉他你也是半个先知的事了？”

“我可不算先知。”中田让边走边说，“以古尔对我们两的态度，你觉得他会跟我多说一句话吗？他恨不得把我给活活生吞。反正无论为什么，待会就知道了。据说，我们的运气还算好的。否则若是早几天或是玩几天，我们连先知的面都见不到。”

“他很忙？”

“不是忙。”中田让放慢了脚步，好让自己离江厌近一些，“听说是身体出了问题，几年前突然害上重病。这里的条件你是知道的，没有医院没有诊所，是生是死完全听天由命。病情最终在两年前彻底恶化，平日里只能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水和食物都得靠别人喂。即便是意识清醒的时候，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胡言乱语，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他怎么见我们。”江厌不假思索的问。

“所以才说我们幸运。”中田让摇摇头，“这几天先知的病情有所好转。不仅能自由活动，精神状态也像年轻了几十岁一样。虽然有时候还会忽然冒出一两句胡话，但至少不会像他病入膏肓时那样让人感觉莫名其妙，不着要领。他知道我们被带回聚落后，立刻就喜上眉梢，连带着胃口也好了很多，整个人精神焕发。所以我们才刚刚睡醒就想迫不及待的见我们一面。”

江厌有些狐疑地看了中田让一眼，“你说这些话，怎么感觉你认识他一样。”

“古尔同行的人跟我说的。”中田让耸耸肩，“我只是把大概意思转述给你听。我可不是你，没你那么天才，以我的情绪语言掌握程度，翻译别人这番话可要了我一番功夫。一些听懂了，一些没听懂，我刚才说的多少有我添油加醋，为了保证你能听懂而抒发想象力的地方。所以你也别完全当真，信一半不信一半就行。”

江厌点点头，倒是没往心里去，“照你这么说，先知莫不是回光返照了？”

听闻，中田让打了个机灵，知道说这话不吉利，多少有咒别人的意思。他左顾右盼一圈，随即放低了声音，挨着江厌低声道，“你别说，我刚才听的就这么想的。我当时还想问问跟古尔同行的人，先知病情好转前有没有接触过别的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可我听都听得费劲，也没问的心思了。不过依我看，够呛。”

江厌没有说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略有黯然。

中田让叹了口气，他知道江厌在想什么，朝前跨出一步，重新和江厌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他的声音也从前方传来，“如果真的是回光返照，你该好好想想怎么安慰乌莫那可怜的孩子。有谁愿意刚刚和家人重逢却又逼不得已的道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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