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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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底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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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空地上的混乱愈演愈烈，大部落居民的信仰遭到了最严峻的拷打。

随着乌云离去而滴雨未落事件发生后，居们隐约划分成三种战线。一种坚守阵地，同古德一样对自己的神明仍怀有充足的信心，他们坚定的认为神没有抛弃他们。

一种惶惶不安，感觉到被神放弃的惊惧情绪吞噬着这群人。他们并不是随波逐流的墙头草，而是比其他人敏感或自卑。他们对神的信仰不是崇敬，反而更接近于畏惧。

剩下的绝大多数全都不知所措，他们被其他的两种人夹在中间，进退两难。迷茫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并不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

古德一场冷静的目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将混乱尽收眼底。

对于惶惶不安者们忽然调转矛头，朝他劈头盖脸发出的叱骂，古德完全置若罔闻。他甚至在中途挥了挥手，意图让同他站在统一战线的人让开道路，不要再拦着惶惶不安者，好让他们能顺利冲上高台，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

但古德脚下的人并没有这么做，他们仍手拉着手，在通往高塔平台的必经之路横起一道道人墙，堪堪防住了不安者们发疯似得冲撞。他们身上因此遭受了不少殴打。

古德的放任绝不意味着放弃挣扎，相反，江厌感觉他还身怀底牌。

所以他才敢这般自信的面不改色，甚至还扬言把惶惶不安者们放上来，让他们做任何事。

尽管事态仍在朝对江厌有利的一面发展，但再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正的乌云马上就会莅临大部落上空，他必须抓紧时间，加剧混乱发生。更何况，古德手里似乎还握着一个不稳定因素，江厌得让混乱发酵到这个不稳定因素都无计可施的程度才行。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江厌用情绪语言大声的喊道，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以确保声音能盖过混乱，传到中央空地的每一个角落，“神抛弃了你们，离去的乌云就是证据。倘若你们相信神没有抛弃你们，就必须相信它失言了，因为他只带了乌云而没有带来雨。那些固执的人，你要你的神失言几次才愿意正视被神抛弃的事实？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崇敬神，所以宁愿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言来诋毁你的神明？”

江厌声嘶力竭的大喊颇有成效，中央空地有一瞬间的静若寒蝉。

当人群再次涌动起来的时候，更多肉眼可见的人数加入到冲撞人墙的队列中。他们挤成一团，如同潮水冲撞防波提般向前方涌去。原本还算坚固的人墙竟开始有些摇摇欲坠。

“如果我是你们。”江厌乘胜追击，“如果我像你们一样发自内心的崇敬神明，而不是因为神会带来好处才恭维它。那么，在相信自己铸下大错而被抛弃和神失言之间，我会选择前者。我不会让神遭到任何形式的污蔑和诋毁，即便诋毁神的人是我自己。”

原本对江厌前半句话疑惑不解的人在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后突然恍然大悟。

他们脸上露出决绝的，视死如归的神色，朝人墙冲撞过去。显然，在相信自己被抛弃和维护神的形象之间，这些信仰坚定的人选择了前者。他们宁可让自己变得孤独，也不想让神遭到任何的诋毁。

江厌的话可谓字字珠玑，哪怕是平静的古德都有所动容，脸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但他隐藏得极好，迷茫仅出现了一瞬，一瞬间之后便如同水中稍纵即逝的鱼儿般消失不见。

随着更多的人涌向人墙，脆弱的人墙终于受不住冲撞，蓦地被冲散开去。

居民们从人墙被冲开的地方接二连三地冲了过来，人墙的位置原本处于高塔平台的下方不远处，而人墙一旦被冲散，居民们就能涌上高台。就连临时搭建出来的高台楼梯都被人们踩得东倒西歪。

那位和古德仍站在统一战线的战士想用自己的身躯堵住冲上高台的人群。

但他一人终究是力量薄弱，才一个照面他就被踉踉跄跄的推到一旁。若不是古德即使扶住他的后背，恐怕已经失足摔下平台。尽管平台不高，但若是掉下去也足以叫人痛不欲生。

排头的人群这时已经走上平台把江厌和中田让包围，试图为他们解开束缚。在他们看来，只有江厌和中田让能为他们求得神明的原谅。

正当江厌以为事情已成定局，他们得以衬着混乱逃脱时，古德开口了。

“到此为止吧。”古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神没有抛弃我们，更没有失言。失言只是先知那令人着迷的谎言，他们都擅长利用这些谎言。神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下雨一定需要乌云，就像我们从未亲眼见过神，却依旧相信它一样。”

“而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信任神，相信他没有抛弃我们。”古德说，“正是因为我见过它。”

古德话如同无声的爆弹般在人群中悄然炸响。除了江厌和中田让，其他所有原住民们都瞪大了双眼，猛然屏住呼吸，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匪夷所思的神色。

他们全都停下的手中的行动，成百上千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古德凝聚过去。

“它在不久前的某个夜晚突然找到我。”古德回忆道，“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现的，只清楚它离去的时候光芒大作。那道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以至于过了很久我才让双眼适应那种光亮。当时我下意识地去触摸那道光芒，可神并不想让我接近，它烫伤了我的手指，算是小小的惩罚。”

说着，古德在众目睽睽中伸出他的右手。

只见他右手食指的指肚上，的确有一块儿暗红色的创痕。从模样和结疤的愈合程度来看，受伤的时间和古德的说法正相吻合，不会距离现在太长时间，确实为高温所致。

“神没有显露出身形。”古德说，“但它就在那道光芒之中，我敢肯定。除了神显，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理由能解释这团强光吗？强光伴随着剧烈的高温，神似乎不想让我这么接近它，于是我按照它的旨意退了很远。强光内发出一种奇妙的声音，我仍记得那个声音，那是神谕，神给我设下了一次考验，它要我理解神谕，而后为我们降下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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