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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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林芳华只觉得呼吸困难，梗着喉咙艰难开口道。

“嗯。”林父不再言语，狠狠地吸了两口烟。

“爸，妈呢？”显然，心存侥幸的林芳华还想企图转移父亲的注意力。

“回娘家了。一个月前。”林父的口气很淡，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微小的变化，他那冷漠的眼神就好像现在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芳华仿若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就那样僵硬地站在那里，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似乎有谁正拿着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在她脆弱的心脏上挖了一口。

两人都不再说话，林父坐在树下专注地抽着烟，不断的烟雾从他的口里喷出，袅袅升向高空，那安静碧绿的叶子上就仿若也落了一身的灰尘。

一根又一根，被扔在地上的烟头也越来越多。直到林父已经整整抽完一包，直到林父又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一包新烟拆开，林芳华终于坚持不住了。

她猛得扑向父亲的怀里，泪流满面道：“爸，别抽了求求你……我说还不成吗？？”

林父木着一张脸，忆起今天早上突然造访他家的一位小姐，心就一抽一抽地疼。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自己疼了二十几年、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道德沦丧的事呢？？！！

“可我真不是心甘情愿的……我是被迫无奈的啊！”林芳华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泪水就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落在林父的身上。她可以面对所有人的冷嘲热讽、不屑和鄙视，但就是不能接受父亲对自己心灰意冷的事实。

林芳华一股脑儿地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父亲，说完后鼻涕和眼泪早已流得满脸都是。

“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林父紧紧拥住女儿痛心疾首道：“不管你弟弟会被人指控是由于什么缘故，但那些犯法的事他的的确确都做了，受到法律的制裁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啊！！”

“但是……”林芳华极力抑制住哭泣，断断续续说道：“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我，他很可能就不会被判那么久，不……应该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就没有人会去告发他……和他一起做了这些事的那些混混，全都相安无事……还有我小时候一时贪玩，害得弟弟……”况且看到因为弟弟的事，父亲一夜愁白了头，母亲又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你要她怎么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呢？？！！

林父抱紧了女儿，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他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至少他的女儿没有对方说得那么不堪，她不是为了金钱出卖自己，她还是他悉心教导了多年的有原则的女儿。“芳儿，你听爸爸说，你弟弟那是罪有应得，那些受害者原本不打算告发他是因为他们缺乏法律意识。经常有一些受害者不敢出庭指控被告，最后不都是被警察劝说成功的吗？那难道那些罪犯原本也不应该坐牢么？？还有小时候那件事，你当年才多大，若真要说错，也都是爸爸妈妈的错啊！！爸爸妈妈不应该拿工作忙碌为借口，一直逼着你照顾弟弟。让你每天站在窗户口羡慕地看着自己的伙伴们在外面尽情地嬉戏玩耍真是太委屈你了……你听爸爸说，赶紧和那位林先生断了一切的关系，你弟弟的事你也别操心了，呆在里面或许对他更好，不然以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现在又会干出什么荒唐事儿来谁也说不准。我们林家已经有一棵苗子折掉了，你现在可是爸爸唯一的希望了……”

“嗯！”虽然还是不忍弟弟遭受那么多年的牢狱之灾，但听了父亲这一席话，林芳华突然感觉海阔天空般地畅快，她的身体和灵魂似乎都得到了彻底的解放。

……

因为第二天有考试，林芳华只在家里睡了一个晚上就回到学校。这一科的考试并不是很重要，不过是选修课的考试，还是开卷考，而且按照惯例，只要你满勤，老师还会给你加上四十分的平常分。

大学就是这样，只要你安分守己些，没有哪个老师会故意刁难你。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林芳华就起身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口袋的被调成静音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芳华掏出来一看来显，屏幕上赫然跳跃着“林启炫”三个大字。

林启炫有她的课程表和考试信息表，林芳华一点也不意外。

深呼吸一口气，林芳华就仿若下了很大的勇气后，才敢按下接通键。“喂，你好。”

“嗯……刚考完试吧？考得怎样？”电话那头的林启炫，正坐在办公室里闲闲地翻阅着一些文件。他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他可是等了很久，才等到她考完试的时间。

“还……还好吧。”现在就把话和他说清楚吧！！林芳华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她吞了口唾沫，颤着双唇道：“林先生，我们……我们还是……我们还是就到此为止吧！”然后猛地挂上了电话。

林启炫一惊，在呆愣了若干秒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重新拨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可电话那端传来的都是忙音。林启炫火冒三丈，他想如果现在林芳华就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一手掐死她！！！

敢不接他电话？？敢忤逆他的意思？？这丫头的胆子还真是肥到不知死活了啊？？！！

按捺住怒火，林启炫又不死心地拨打过去。她再挂，他又再打，大有不通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林启炫在心里咬牙切齿，你有本事就关机，你一关机我就去你学校找你！！！

林芳华干巴巴地瞪着没过多久就又开始震动的手机束手无策。

由于每次到期末，学校的事就有很多。林芳华所在的“青年协会”平常没事，但一到这个时候就有很多任务要分配给会员，再加上班里的团支书前几天已经明令强调过，尽量保证手机开机，因为随时有可能通知一些急事。

这林启炫什么时候也像一些愚蠢的女人一样纠缠不清了呢？？！！林芳华心想老拒绝接通也不是个办法，关机更是不可能了，自己手机又没有高档到设置黑名单的功能，只好无奈地按下接通键，冷冷说道：“您还有什么事？”

“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再挂电话。”林启炫强抑制住要骂她的冲动，紧咬的牙齿都咯咯作响。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弟弟是罪有应得，林先生，我还得代表党和人民感谢您，谢谢您让我弟弟受到该有的法律制裁！！”林芳华说的时候，一张小脸上都写满了忿忿不平。

林启炫双眸冰冷，寒声道：“别想着敷衍我，是不是最近太宠你了，把你都宠得没大没小了？嗯？”

林芳华一听，果然害怕得脸色煞白。她蠕动着双唇，颤声道：“林先生，我们的事被我父亲知道了……还有，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纠缠下去，这样是错的。林先生，我朋友来找我了，先挂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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