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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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ldo;要下大雨了，妞儿回不去。&rdo;

宋妈出去了以后，可不是，雨立刻下大了。我和妞儿倚着屋门看下雨。雨声那样大，噼噼啪啪地打落在砖地上，地上的雨水越来越多了，院角虽然有一个沟眼，但是也挤不过那么多的雨水。院子的水涨高了，漫过了较低的台阶，水溅到屋门来，溅到我们的裤脚上了，我和妞儿看这凶狠的雨水看呆了，眼睛注视着地上，一句话也不讲。忽然妈妈在北屋里窗内向我说话又扬手，话我听不见，扬手的意思是叫我们不要站在门口被雨溅湿了。我和妞儿便依着妈妈的手势进屋来，关上了门，跑到窗前向玻璃外面看。　　&ldo;不知道要下多久？&rdo;妞儿问。

&ldo;你可回不去了。&rdo;我说完，连着又打了两个喷嚏。

我望着屋里，想找个地方倒下来，最好有一床被让我卧在里面。屋里虽然有旧床铺，但床上堆了箱子和花盆，并且满是灰尘。我受不住了，不由得走向床那边去，靠在箱子上。忽然想起妞儿存在空箱里的两件衣服，便打开拿了出来。　　妞儿也过来了，她问：

&ldo;你要干吗？&rdo;

&ldo;帮我穿上，我冷了。&rdo;我说。

妞儿笑笑说：

&ldo;你好娇啊！下一点雨，就又打喷嚏，又要穿衣服的。&rdo;

她帮我穿上一件，另一件我裹在腿上。我们坐在一块洗衣板上，挤在墙角，这样我好像舒服一些。但是妞儿却心疼被我裹在腿上的衣服，说：

&ldo;我就这两件衣服，别给我拉扯坏了呀！&rdo;

&ldo;小气鬼，你妈给你做了好多衣服呢！借我一件都舍不得！&rdo;

也许我的头又发晕，不知怎么，嘴里说妞儿的妈，心里可想到秀贞屋里炕桌上一包小桂子的衣服。

妞儿瞪大了眼，指着她自己的鼻子说：　　&ldo;我妈？给我做好多衣服？你睡醒了没有？&rdo;

&ldo;不是，不是，我说错了，&rdo;我仰起头，靠在墙上，闭上眼，想了一下才说：

&ldo;我是说秀贞。&rdo;

&ldo;秀贞？&rdo;

&ldo;我三婶。&rdo;

&ldo;你三婶，那还差不多，她给你做了好多衣服，多美呀！&rdo;

&ldo;不是给我做，是给小桂子做的。&rdo;我转过头，对着妞儿的脸看，她的一个脸，被我看成两个脸，两个脸又合成一个脸。是妞儿，还是小桂子，我分不清了，我心里想的，有时不是我嘴里说的，我的心好像管不住我的嘴了。

&ldo;干吗这么瞪我？&rdo;妞儿惊奇地把头略微闪躲了我一下。

&ldo;我在想一个人，对了，妞儿，讲讲你爸跟你妈的故事吧！&rdo;

&ldo;他们有什么可讲的！&rdo;妞儿撇了一下嘴，&ldo;我爸爸在前清家有皇上的时候，不用做事，一天到晚吃喝玩乐，后来前清家没有了，他就穷了，又不会做事，把钱全花光了，就靠拉胡琴赚钱，他教我唱戏，恨不得我一下子就唱得跟碧云霞那么好，那么赚钱。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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