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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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见面的时候，他问我知道不知道我妈眼睛都哭肿了。我低着头，只念着一句话：&ldo;是我不争气‐‐我从来没让她觉得快乐。&rdo;我在哪里都是个累赘。

爸叹口气：&ldo;听说事情好象满严重，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我送你出去，在这念书也没多少前途。国家随你挑。&rdo;

我惊愕地抬起头，我……也出国？

一时间，所有思绪乱糟糟地涌上脑子，包括那该有不该有的梦。我狠狠一闭眼，良久才说：&ldo;我不去。&rdo;

这下换我爸愕然了：&ldo;为什么？&rdo;

&ldo;我就呆在这，哪也不去。&rdo;我坚定地看着他，&ldo;自己闯的祸就自己担，只会逃避叫什么男人？&rdo;还有一句话我没出口，那一刹那，我甚至起了和萧峰一起走的念头。我无数次地唾弃这种没有操守的自己，竟然真的对现实妥协！我不会走的！无论如何，我不想让萧峰有一丝半点的轻视。

我爸张大嘴，他很少对我发怒，他总认为男人要有自己的担待和主张，他从小也是这样教育我的。我平静地看他：&ldo;爸，我说真的。我哪也不去。&rdo;

&ldo;你别后悔！&rdo;

&ldo;不后悔。&rdo;

天大地大，我不信真没我立足之地。

我终于回到学校，几乎是立刻被黄宾叫走，劈头一阵乱骂：&ldo;你还当不当这是你自己的事了，几天没见踪影！处分都贴出来了！就在宣传栏那。&rdo;

出乎我意料，只是记大过而已，黄宾看着我说：&ldo;谢教授出院了，他说不计较，但是要你当众道歉。&rdo;

当众道歉？我冷笑一下，他不怕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ldo;我不‐‐&rdo;话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ldo;我会陪张祁一起去的。&rdo;这是闹翻后我第一次见他，我没话说，隐约有些鼻酸。

等黄宾走了，他站在我面前：&ldo;阿祁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走到这地步，我也不妄想你再为我低头妥协，我从来就不能左右你的想法‐‐&rdo;

我心里一刺，差点又要滴下泪来。

&ldo;可你别辜负了黎烨一番苦心，你以为谢家人这么容易就会放过你是为什么？&rdo;

我拧起眉毛：&ldo;什么意思，阿黎他‐‐&rdo;

&ldo;他偷偷去求谢家晖，跪在地上一个头一个头的磕，说他只要放了你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逼急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谢家晖是聪明人，总该知道什么是三人成虎。&rdo;

我呆了，阿黎居然会那样卑微地去求那个衣冠禽兽！可萧峰怎么知道？！&ldo;是你逼他去的？&rdo;

萧峰袖手站着，面容里是波澜不兴地冷酷：&ldo;我没有逼他，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而且我说过，走之前，我一定要你平安无事。&rdo;

我心一寒，拔足狂奔，冲到黎烨家里，没命似的敲门，门一开，黎烨还来不及躲，就被我一把捏住肩膀死命晃：&ldo;你去求那个混蛋？你下跪去求那个混蛋？！&rdo;

他挣开，又被我扳回，这时候我才看见他额头上好大一块青紫的伤。&ldo;你傻了啊？！我做那么多就是为你教训那个混蛋，你居然‐‐居然‐‐他吗的！&rdo;

他怔怔地看我，&ldo;阿祁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后我有多悔恨，都是我‐‐都是我！&rdo;

&ldo;和你有p关系！我自己看不惯他！&rdo;

&ldo;你听我说！&rdo;他难得喝了我一声，&ldo;我本来就不该和你多做接触……根本就不是同一类的人，阿祁，你只要肯用心，什么做不成？你肯为我出手，我他吗真的觉得值了！你那么疾恶如仇，我为你低头又算什么！&rdo;

疾恶如仇？我很想大笑三声，阿黎，我才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愚蠢，只是自以为是，只是觉得我他吗的够强够劲不会拖累其他人！更甚至，我是在潜意识里恐惧萧峰会是第二个谢家晖！我出手，只为一时之快！

&ldo;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搅进来！&rdo;

黎烨怔怔地看我，眼泪刷地流了下来：&ldo;阿祁，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谢家晖骗了我三年，到头来也只是利用‐‐阿祁，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绝不会看着你出事！萧峰说的没错，事情因我而起，就要由我去了解，我不能看你的将来毁在我手里。&rdo;

&ldo;他知道什么！他就只想着前途想着名利想着手段！&rdo;我想起他义无返顾的决定留学，一口闷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吼道。

&ldo;你错了！应该是我们都错了！阿祁，萧峰和谢家晖，真的不一样‐‐他，他是真的爱你。如果不是，他不会那样惊惶地求我，呵，我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和他一样，都是不会为别人低头的。&rdo;黎烨苦笑，一声比一声凄苦，泪水却不停不歇，&ldo;这辈子我是永远不会再遇见这样的人了。阿祁，你要珍惜‐‐别再倔了，服个软‐‐还是你真要我愧疚到死，白白受这次的羞辱？&rdo;

我说不出话来。珍惜？我拿什么珍惜？真的傻傻地追着他到德国去？还是傻傻地求他别走留在中国？这么贱的事我做不出来！

&ldo;说这个干什么！我和他‐‐&rdo;一瞬间我自己也有片刻的哽咽，&ldo;已经结束了。&rdo;

黎烨愣了，慢慢地背过身去：&ldo;为什么我们这种人，永远得不到幸福？这就是所谓的天谴吗？&rdo;

男人相jian，是十恶不赦的原罪，注定轮回地狱。

我向着谢家晖和他位高权重引以为傲的家人鞠躬道歉的时候，我看见他看着我的表情，还是有一丝的狼狈和惧怕。呵……我想安慰他，吃过一次亏，我是再不会对他出手了。没想到我张祁也有对现实怯弱屈膝的一天，息事宁人……若是从前，我就是断了手脚也不会如此‐‐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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