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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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韩裴点了点头，便听那车夫抱怨道：&ldo;那您得说说她，小的拉她过来，大晚上的也没个住处，原来说好的给两百文钱，刚进门前又说不给了，您说说……&rdo;

闻言，韩裴的眉间又现几分忧色，他走回自己的车前，让这次跟他出来的小厮从车中取了两串钱，回来交给车夫，而后一言不发地来到水月庵前，抬手拍门。

门很快地开了，一个小尼姑双手合十，韩裴拱了拱手，&ldo;劳驾，我想见刚刚进去的那位姑娘，麻烦……&rdo;刚说到这，韩裴便从开着的庵门中看到正对着的观音殿灯火通明，一个女子站在殿间，正是元初一。她披散着头发，手中拿着一把剪刀，面朝殿门方向，眉间轻蹙，面露犹豫之色。

看着那把亮闪闪的剪刀，韩裴险些失声，眼看着元初一回身走到观音像下，他也顾不上和那小尼姑说话了，闪身进到庵内，疾步冲入殿中，在元初一手中的剪刀刚刚张开之时，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腕，低喝一声，&ldo;慢着！&rdo;

元初一吓了一跳。

回身看见韩裴，又是缩了缩脖子，&ldo;你怎么在这？&rdo;

这时那小尼姑也跑进来，&ldo;施主，入夜后本庵不接待男宾。&rdo;

韩裴看看那小尼姑，又看了看殿中站着的两个年纪稍大的尼姑，面色微沉。他握着元初一手腕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低声道：&ldo;跟我走，你不该在这。&rdo;说着，他拉着元初一就往外走。

元初一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ldo;去哪？&rdo;

&ldo;哪都行，就不是这。&rdo;韩裴漆墨般的眼眸中含着几分沉重，使得他原本就清冷的容颜又添了几分严肃，&ldo;两个人的事不应由你一人背负。&rdo;

元初一眨了半天的眼睛，&ldo;什么意思？&rdo;

韩裴认真地看着元初一，清晰地说：&ldo;你不应有出家的念头。&rdo;

元初一默然。

&ldo;我……什么时候说要出家了……&rdo;就跟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没钱雇车一样……

韩裴没有说话，看看她手中的剪刀，又看看她披散的头发……

元初一看着他目光巡过的方向，对上他无比严肃认真的双眼，突地失笑。她挣开他的钳制，转身走回正殿之中，又回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韩裴走回去，看元初一指了指上面，他抬头，便见头顶悬着一排拴着纸签的铃铛，那些铃铛都用红线吊着，红线又搭在一根长长的横杆之上，另一端系着棉线，从竹杆方向扯到观音像前面供台上的线轴上。

元初一晃了晃手中的剪刀，&ldo;水月庵特别活动，剪红线求姻缘，只此一天，过期不候。&rdo;

韩裴目带疑色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披在肩头的黑亮长发，最后再次抬头确认头上那一排小铃铛……&ldo;也就是说……&rdo;他沉默了一会，&ldo;你没有打算出家？&rdo;

元初一哼哼地笑了笑，&ldo;好端端的我出什么家？&rdo;她本来洗漱完毕，发髻都拆开打算休息了，可梅香听说正殿的红线还有剩余的没来得及收起，便拉她一起来试试。&ldo;喂！&rdo;说着话元初一突然发现韩裴离自己越来越远，原来相距三尺，现在有五六尺了，并且距离还在持续扩大中。

看着韩裴眼睫微垂假装没事地朝殿门方向移动，元初一笑嘻嘻绕到他身前，用剪刀尖端轻点上他的胸口，&ldo;上哪去？剪这根线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剪线之前还要虔诚祈祷，被你一闹，什么都不灵了，你害我失去大好姻缘了知不知道？说吧，你怎么弥补？&rdo;

韩裴神情微滞，眉目间难得地带了些窘色，看着他无措的模样，元初一忍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大笑，回头将手中的剪刀抛给竹香，而后与韩裴说：&ldo;跟我出来，有话问你。&rdo;

元初一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韩裴没办法，只能跟上。

到了院中，元初一踱了几步才停下，回头问道：&ldo;你刚刚说&lso;两个人的事不应由你一人背负&rso;，什么意思？&rdo;

从今早开始，韩裴的举止言行就很反常，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韩裴没有立时回答，他考虑了良久，轻声道：&ldo;今早你从叶家出来时，我见到……&rdo;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比较合适的词汇，只能挑直接的说，&ldo;那个牵着你手的男子，并非叶公子。&rdo;

元初一微窘，这厮看得还挺清楚，他当时在哪猫着了？她怎么没发现他？&ldo;他是……叶真的五叔。&rdo;解释过后，好像更暧昧了，元初一不太自在地看着韩裴满脸意料之中的神色，恼羞成怒，&ldo;这跟你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关系！&rdo;

&ldo;他就是叶公子与你和离的原因吧？&rdo;韩裴放弃再想什么婉转说辞了，太难了！

谁？元初一听了个糊涂，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当即无语……&ldo;你以为我与叶真和离是因为我和五叔有私情？&rdo;

韩裴没言语，算是默认，元初一暗暗捏紧了拳头，&ldo;你还以为我受不了私情败露所以万念俱灰地跑来出家？&rdo;

韩裴依旧默认，元初一咬着牙看了他半天，&ldo;你刚才也拉过我的手了，是不是也跟我有私情？&rdo;

&ldo;我那是……&rdo;说了几个字，韩裴的眉稍动了动，看着元初一，过了一会，他平静地说：&ldo;是我误会了？&rdo;

&ldo;废话！&rdo;元初一吼出这两个字，指尖一下一下地戳上韩裴的胸口，&ldo;不清楚的事别胡乱猜测！你知不知道&lso;名节&rso;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rdo;她一边说，一边朝韩裴逼近，手指上的力道越来越大，&ldo;怎么？看我是和离过的就可以随便侮辱我了？枉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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