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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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张洪祥又问：&ldo;那你为什么揍我?&rdo;

卢振宇张口结舌：&ldo;是因为……是因为……&rdo;

张洪祥笑道：&ldo;是因为我上来就先打了你一个耳光，要不然你也不会动手打人。&rdo;

卢振宇点点头。

&ldo;那好，&rdo;张洪祥又端起那杯茶递给他，&ldo;这件事咱俩都有对不起对方的地方。刚才你给我道歉了，现在该我给你道歉了。老弟，对不起。好，喝了吧。&rdo;

卢振宇让他弄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他是说的正话反话，犹豫着不敢去接茶杯。

张洪祥一瞪眼：&ldo;喝!&rdo;

卢振宇一个激灵，赶紧接过茶杯，一口干了。

张洪祥显得很满意，接过茶杯放下，说道：&ldo;好了，现在事情都说开了。我看你不错，把你叫过来跟我干，以后咱兄弟俩……&rdo;

他拿起桌上的中南海，甩给卢振宇一支，自己拿了一支，接着说道：&ldo;……咱兄弟俩在一起干活儿，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小老弟的。&rdo;

卢振宇都晕菜了：这都什么半吊子话啊!这老头刚才还挺明事理，转眼功夫就开始说疯话了，他赶紧拿起桌上火机给他点上，笑道：&ldo;张老师，张老师，您是我师傅，您是我师傅。&rdo;

&ldo;没那些俗事，&rdo;张洪祥摆摆手，舒服地靠在沙发里，&ldo;我这儿不兴什么拜师收徒弟的。大家都是平等的。出来混，无大小，你叫我一声老哥，我喊你一声小老弟。行了，别叨叨了，就这样。&rdo;

卢振宇欲言又止，哭笑不得。

他偷瞟了一眼桌上的相框，眼前又浮现出小文娇美的面孔来。他突然有个古怪的念头：那妹子再见到我，岂不是得喊我叔叔?

……

说话间就到中午了，张洪祥一摆手，说了句&ldo;下去吃饭&rdo;，抄起一个火红的小腰包围在腰间，揽着卢振宇的肩膀，往外走去。

报社里的同事这时候大都听说张老师收徒弟的事了，现在目睹着传奇般的张大记者揽着个青涩实习生出来，一路上还称兄道弟的，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只恨造化弄人，自己在业内奋斗多年，也没入了张老师的法眼，人家一来，就混得跟忘年交一样。这上哪说理去。

卢振宇也是浑身不自在，用尽量谦逊低调的眼神回应着同事们的羡慕嫉妒恨。而且张洪祥喊他&ldo;小老弟&rdo;，他可不敢接着，仍然是喊张洪祥&ldo;张老师&rdo;。

……

北泰晚报社前一条主干道延伸出去，往北一站路就是闹市区，往南一站路就进入风景区，位置极其优越。

报社是一栋四层小楼，爬满了绿藤，旧归旧，但人文气息很浓。周围也很繁华，但都是一些书店、文印社、广告公司什么的。

路对面有几家小饭馆，张洪祥带卢振宇钻进一家&ldo;三磊把子肉&rdo;，往那一坐，把腰包往桌上一放，一摆手：&ldo;你先去点，我在这占着。&rdo;

正值中午饭点，把子肉馆里人满为患，好容易有一张空桌子，确实需要人占位子。卢振宇也没墨迹，说了句&ldo;老师您先坐&rdo;，就挤过去点菜了。

说是点菜，其实更接近食堂那种&ldo;打菜&rdo;。把子肉起源于山东，因为很适应同为北方人的江北人豪爽性格，于是很多年前便在江北大行其道，成为一种极具江北风格的小吃。

灶台上摆着一口大锅，里面红呼呼的炖着大片五花肉、猪蹄、四喜丸子、虎皮鸡蛋，还有巴掌大的素鸡片、豆腐干、豆腐皮、花干、油豆腐泡，都是先用油炸过的，和肉在一口大锅里慢火炖着……

肉食和豆腐干的间隙，肉汤里还炖着用棉线扎成小把的青菜、梅干菜、黄花菜……棉纱袋包的香料在肉汤里若隐若现，冒着气泡咕嘟着，大锅炖肉的香味飘散半条街，不断把周围出来觅食的职员们勾引进来。

大锅前围着一堆食客，排着队&ldo;点菜&rdo;。排到跟前的食客指着大锅里的食物，嚷嚷着：&ldo;老板给我来一块肉，一片素鸡，一个花干，一个豆干，一个青菜，一个梅干菜，再来一碗米……&rdo;

大锅后面，老板大汗淋漓，头上绑着毛巾，飞快地伸筷子从大锅里直接夹出食物，放到盘子里递给他，然后对后面一声吼：&ldo;盛一碗米!……好，下一位，在这吃还是带走?&rdo;

旁边有个收钱的，已经飞快算出了价钱，食客交完钱，一手端菜，一手端饭，有的还会到旁边的大桶里打一碗免费的米汤，然后落座，甩开膀子，大快朵颐。

这种把子肉一般都是自己点自己吃的，点完一手交钱一手端菜。卢振宇觉得今天刚跟了张老师，把子肉虽然简陋，但自己怎么着也得请老师吃一顿。他付完了自己这份钱，转头问道：

&ldo;张老师，您吃什么?&rdo;

张洪祥四下望望，好像没听见一样。卢振宇又喊道：&ldo;张老师!您吃什么?我帮您点!&rdo;

张洪祥笑嘻嘻的看着他：&ldo;你说什么?我没听见。&rdo;

&ldo;张老师……&rdo;

&ldo;你说什么?&rdo;

旁边的老板已经不耐烦了，抄着筷子盯着卢振宇，后边排队的食客也不耐烦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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