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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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香港狂想曲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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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大楼内爆炸声的余音还在击打着人们的耳膜，茉理正处于一种异样的寂静之中。她能看到虹川和蜃海张合嘴巴，却无法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她看着对方的口型，是元音的“A、U、A、I”，也就是“危险”（译注：日语中危险为ABUNAI，对应元音为A、U、A、I。）。茉理突然单膝跪地，蹲了下来。

她蹲着看向前方，虹川和蜃海反而站了起来。他们的双手都高高举过肩膀，露出像是紧张又有些烦闷的表情。茉理看着他们的表情，一下子回头看去，数支枪口以极近的距离对准了她。她制止松永的咆哮，站了起来。她再一次见到汤森了，即便这并非是她本人的意愿。

汤森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健康，疲劳与懊恼都透过意志力的面纱若隐若现。对茉理而言，她虽然对汤森没有什么好感，但她还是想要问对方，“是不是累了？”

汤森慢悠悠地用茉理可以理解的正确发音说：“我作为绅士不想做出从背后给人一枪的行为。但真是悲哀啊，游玩的时间就和青春一样，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结。”

“那，接下来的是什么？”

“是你们的终结。”

这个冷到笑不起来的笑话正说明汤森失去了常态。这位褪色的精英人物变成了二流的坏人，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汤森带着不快的表情，命令部下绑架茉理一行。但是，在茉理他们几人之外，还有其他同行者在场。用枪口顶住茉理侧腹部的男人突然发出惨叫声，他的右脚被小狗咬住了，尖锐的牙齿扎了进去。

几乎同一时间，虹川的猛烈一击打在了对方的下巴上，男人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倒在地上。就在这时，松永向第二人的脚腕袭击，他成功地躲过对方的怒号与脚踢，咬伤了第三个人的手背，以自由自在变换不断的速攻战术，立下赫赫战果。

枪声回响着。

倒下的不是虹川，而是工作员。对方捂着自己被射穿的右膝盖，倒在地上。其他的工作员没有理会痛苦并浑身鲜血的同事，一个个向后退开，躲进阴影中。他们抬头向楼上看，将火线集中在隐约可见的人影上。一连串子弹射中柱子，打碎了扶手，周围飘起硝烟的味道。

三人让日本最勇敢的小狗打头阵，低着头计划逃走。他们知道在楼上的人影是先他们一步到达的水池。工作员中的一人看到日本人想要逃跑，便用枪口对准了他们。但就在同时，一条精准的火线从楼上穿了下来，他的右手腕喷出了鲜血。

“接下来的才是真的问题。二十对一还是有一点不利啊。”

在楼上手握着手枪的水池耳边，传来了像是小号一样的笑声。

“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水池的心脏装有厚实的装甲，他的朋友们是这样坚信的。但即便装甲没有被打破，也还是受到了撼动。难以置信的景象在水池的眼下展开，这个穿着中世纪甲胄的怪人跳到了恐怖分子中间，来回动作，用甲胄弹开子弹，就像是突然席卷的风暴。

“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没见过才比较好的新奇玩意啊！”

水池一边感叹，一边移动起来。他躲开烟雾，压低身子跑下楼梯，在他面前出现了人影。一瞬之间，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水池与他的三名伙伴会合了。为了解释水池的疑惑，虹川进行了说明。

“那个怪物是船津忠严的女儿！？”

就连水池这样的人物都觉得无法接受。

“要是一开始就让他这个女儿当保镖，日本的黑幕现在应该还健在呢！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暗黑帝王是什么想法我可不懂，也许是不想她在别人的面前出现吧？”

“嗯，她是藏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啊。看在她和‘四姐妹’自相残杀的份上，不管她是个魔女还是圣女，我们都应该表示欢迎……”

水池有些感叹地喃喃道。

“无论如何，被她给那样折腾，‘四姐妹’的手下也是挺可怜的。”

能被水池同情，大概得到连“四姐妹”都陷入毫无出路的状况吧。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渐渐走投无路了。被小早川奈津子打倒的人，在吐出胃液的同时向半空中飞去，而被踢中的人则肋骨断裂，趴在地上。被她践踏的人从嘴里向外吐着泡沫，手脚无助地摆动。被暴打的人从嘴里吐出了血和门牙，无比狼狈。在汤森的人生中，从没有过如此滑稽且凄惨的败北。

“噢——呵呵呵呵！阻拦我的人决不饶恕！”

怪女人大叫着，而在阻拦别人的其实是她。

“快点解决掉那个怪物！”

“解决”并不是命令，不过是在推脱责任而已。光是大声喊出这句话的行为，就表明汤森的精神正向荒废的方向倾斜。曾经是“四姐妹”最为优秀的技术官僚而自鸣得意的他，对自己的过去和现在都抱有强烈的疑问。他作为精英，追随着人类的支配者。而后他看到了支配者的真实面目，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看到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是自己的支配者时，又有谁能不受到冲击呢？

更严重的问题是，虽然冲击逐渐消退，厌恶感却越来越强烈，汤森曾试图说服自己。

“就算他皮肤是黑的，眼睛是蓝的，头发是红的，还长了一张牛脸，那又怎么样？外表无所谓。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他就是支配者，是我的主人。”

然而汤森却没能说服自己。事态的发展不受他理性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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