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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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ldo;何人看守?&rdo;陆怡高声问。

&ldo;禁卫副统领不久后与统领换岗。&rdo;

&ldo;去吧。&rdo;高潜主动拍拍他的手，反被陆怡一把握住。他目光深沉，总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这在其他时候决计不会出现在陆怡脸上的神色高潜看得习惯了，但还没有哪次如今日这般让他心惊胆战。

高潜情不自禁问了一句：&ldo;怎么了?&rdo;

&ldo;别怕，等我回。&rdo;陆怡说完，拿起桌案的佩刀转身离开。

随着一声关门响，那句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含章殿内蓦然有些冷了，外间持续良久的喧嚣也跟着变得遥远，这扇门仿佛隔绝开另一个世界。

高潜望向满室沉寂，本已死了的一颗心忽地用力跳动片刻。

紫宸殿，皇帝接见重臣的地方，陆怡请旨入内，先见到了一个年轻的背影。

昔日太师次子元卓迩，如今官至中书侍郎，洛阳城内都说他才称得上那句&ldo;春风得意马蹄疾&rdo;，只是没人知道元卓迩的显赫是用整个元氏的没落换来。有人入内，元卓迩朝陆怡行礼道：&ldo;统领大人。&rdo;

陆怡称不敢，眼观鼻鼻观口跪倒：&ldo;陛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rdo;

他向来在高泓面前规矩不太足，但好在高泓一直以为他够忠诚，免了这些繁文缛节：&ldo;朕和元侍郎接到线报，西北那边不宁静。&rdo;

陆怡&ldo;嗯&rdo;了声，高泓见他漠不关心的姿态，道：&ldo;花穆抗旨了。&rdo;

方才与高潜说过的人名出现，此人的一举一动几乎能牵扯到晦涩不明的朝局。但陆怡仍垂着眼皮：&ldo;陛下要臣暗中把他杀了吗?&rdo;

&ldo;你看，朕就说他一定会是这句答复!&rdo;高泓笑了，指着陆怡对元卓迩道，&ldo;小元大人要朕肃清身侧亲信，朕却觉得陆怡无论如何不会让人失望的。&rdo;

元卓迩称罪：&ldo;是臣想得多了。&rdo;

高泓得意道：&ldo;陆怡少年时初到洛阳，是朕给了他一条活路。从此他便一直在王府中，数十年不改初心，如此忠仆，大可不必怀疑他。小元大人以为宫中有人私通外臣，朕会命他再去查，定要水落石出。&rdo;

&ldo;是，陛下明鉴。&rdo;元卓迩道，&ldo;但花穆突然抗旨，总是事出有因。&rdo;

高泓表情有些阴沉了：&ldo;朕虽猜到他可能拒绝入京，但没想过这么快就有了决断……此前备用之策派上用场，陆怡?&rdo;

&ldo;在。&rdo;

&ldo;派出两队人，一队秘密前往肃州将花穆扣在府中，若无异状押他上京，要真查出点蛛丝马迹立刻回报，同时做成意外暴亡。另一队人南下，找高景的踪迹。&rdo;高泓说完，见陆怡神色诧异，道，&ldo;南下关卡易于躲避，他也许会去投靠李环。&rdo;

元卓迩道：&ldo;废帝和李环有交情?&rdo;

高泓道：&ldo;还不和你那位嫂嫂有关。当年李环与高乐君的风流韵事传遍紫微城，他又立刻把高乐君抛弃了，这主意是高景的手笔。&rdo;

元卓迩大骇，陆怡却并不惊讶：&ldo;陛下，臣这就去办，臣告退。&rdo;

&ldo;你办事，朕素来放心。&rdo;高泓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ldo;这一次可别让朕失望……&rdo;

目送陆怡离开，元卓迩犹然不解：&ldo;陛下就不怕陆统领暗中传递消息?&rdo;

&ldo;影卫都是朕的眼线，陆怡若有动作是瞒不住的。&rdo;高泓笑了笑，&ldo;他是外族人，心腹甚少，又不识字，能折腾出什么风浪?&rdo;

元卓迩大悟：&ldo;陛下英明。&rdo;

入秋，西风乍起的时节，满城桂花香。

四野暗潮涌动仿佛亟待点燃，京城歌舞升平，陆怡走出紫宸殿，望向不远处布置夜宴的宫人，微微出了神。

中原秋意渐浓，千里之外已是霜雪满天。

院内，贺兰明月正拿着把小锤子和木匠待在一起敲敲打打，他听不见李辞渊在旁边用力地走来走去一般，全神贯注自己手头的事。

李辞渊几个来回后终于忍不住：&ldo;你这是又在做什么!&rdo;

&ldo;做好就知道了。&rdo;贺兰明月认真嵌钉子，末了上手感受一下表面平滑。他被李辞渊杀人般的目光盯得受不住，仰起头：&ldo;有什么话直说吧。&rdo;

&ldo;我不同意你拿银州这群人去冒险!&rdo;李辞渊严肃道，见贺兰明月表情并不意外，加重了语气，&ldo;一声不吭地收留废帝，现在人来人往的鱼龙混杂什么都有，万一走漏风声被京中知道，扣顶谋反的帽子，所有人都会被连坐!&rdo;

&ldo;那就不要答应跟着我。&rdo;贺兰明月道，&ldo;我没打算谋反，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要答应他?我难道不知敌我悬殊，活腻了吗?&rdo;

李辞渊一愣。

几天前的夜里，贺兰明月忽然找到他说有事相商，甫一道破了小院中那瘸子的真实身份李辞渊差点没当场一蹦三尺高。紧接着贺兰明月将他和高景的合作事宜简短告知，李辞渊心乱如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化完毕。

在他朴素的是非观看来，贺兰明月要镖局与民兵演练，又和高景结盟，而那瘸子要复位的心根本藏不住。他们势单力薄，不可能赢。

至于贺兰明月为何脑袋发热做这决定，李辞渊真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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