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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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这两位年纪都不小了，论政绩论军功都是一时翘楚，尤其范阳节度使，才能出众不说，样貌也俊逸不凡，颇有几分翩翩君子气度，圣上见了，很是欣赏，就动起召他入朝的心思。

林思裕最会揣摩上意，一见势头不对，立即找茬诘问范阳节度使‐‐之前史朝恩入京曾经告过范阳节度使一状，说范阳包庇叛将部众、冒领军功。

当时林思裕瞧着圣上态度不太对，压下了此事，说等范阳节度使入京后，再当面询问，如今&ldo;新仇旧恨&rdo;一起算，林思裕卯足了力气，一定要把范阳节度使名声搞臭，不得圣上欢心。

幸好范阳节度使早有准备，将所谓&ldo;包庇叛将部众&rdo;一事的相关证人都带进了京。

&ldo;实际上是史朝恩排除异己，找茬杀了一名部将，这人也是突厥人，不过与史朝恩不是同一部落。那人的部众不服，脱出河东，去范阳求救，史朝恩向范阳要人，范阳节度使已经查明事实，当然不肯交人出去，于是官司就打到了御前。至于冒领军功，原是史朝恩惯用伎俩，他反手栽赃，倒也用得娴熟。&rdo;

苏阮听付彦之讲完经过，说道：&ldo;如今就看圣上更信谁了。&rdo;

这时时节已经到了一年中最热的仲夏五月，她挺着个大肚子，格外怕热，不许人靠近身旁三尺之内，连付彦之都不行，于是两夫妻只能隔着食案说话。

&ldo;本来圣上更信林相，不过河东、范阳两地观察使都有信来，证实史朝恩所告不实，乔大夫已经回禀圣上。&rdo;

&ldo;那是不是就能趁机革去史朝恩的官职了？&rdo;

&ldo;不好说。&rdo;付彦之没那么乐观，&ldo;那名被杀的部将，新归顺不久，史朝恩说他心蓄异志，虽未有叛逃之行，但有叛逆之心，大约杀就杀了。至于那些跑去范阳的部众，最好的结果就是能留在幽州。&rdo;

苏阮皱眉：&ldo;不怕其他胡族部属寒心吗？&rdo;

&ldo;这等事，原有两种说法，往坏了说，无过被杀，令人心寒，往好了说，就是立我上国之威，让那些胡人乖顺听话‐‐史朝恩本就是胡人，他杀胡将，引发的反弹还更少些。&rdo;

圣上应该还没下定决心免去史朝恩的官职，此事很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事情果然如付彦之所料，最后圣上各打五十大板，申斥史朝恩诬告范阳节度使，同时也批评范阳节度使不该擅自接纳河东从属，并将这些从属划给了平卢节度使治下。

范阳节度使仍回幽州镇守，平卢节度使捡了个便宜，高高兴兴回了营州。

圣上心里也踏实了‐‐河东与范阳相邻，两边节度使不和，互相制约，就不会有大患‐‐便将政事托给宰相，开始在新修造好的东内殿宇中大开宴席。

歌舞升平中，夏去秋来，苏阮也到了一朝分娩的时候。

她虽是第一胎，生得倒并没多困难，上午辰时左右开始阵痛，傍晚就顺利产下一女。

苏铃抱着包好襁褓的婴儿给苏阮看，&ldo;长得可好看呢！像你。&rdo;

苏阮半躺着看一眼孩子，微笑道：&ldo;头发还挺黑的。&rdo;

&ldo;嗯，不光黑，还浓密呢！珍娘、玉娘刚生下来的时候，满头黄毛，稀稀拉拉的……&rdo;苏铃说着笑起来，&ldo;生下来就好了，养比生容易。&rdo;

旁边崔氏提醒：&ldo;妹夫着急了，想进来看阿阮呢。&rdo;

苏铃笑出了声：&ldo;好好好，咱们出去，让他进来。&rdo;说着把婴儿放到苏阮旁边，和崔氏一起出了产房。

苏阮抬起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婴儿的脸蛋，婴儿哼一声，侧过头，用嘴去找她的手指，吓得苏阮赶紧缩回来。

付彦之一进产房就看见这一幕，整颗心瞬间软成了一汪水，他放轻脚步，悄悄走到床榻前，望着那一大一小，一时竟喉头哽咽、说不出话。

&ldo;喏，你女儿。&rdo;苏阮抬头看见他，笑着指指正吧唧嘴的小婴儿，&ldo;当初谁信誓旦旦说一定是儿子，还要教训她来着？&rdo;

付彦之笑起来，&ldo;儿子才能教训，女儿嘛……&rdo;他蹲下来，平视着脸上还有红印的初生婴儿，&ldo;那可不舍得。&rdo;

初为人父、人母的两夫妻，都有些手足无措，谁也不敢抱孩子，最后还是让乳母抱走去喂奶，他们两个说话。

&ldo;累不累？&rdo;付彦之握住苏阮的手，见她面色仍旧苍白，便劝道，&ldo;吃点东西，就睡吧。&rdo;

苏阮点点头，让付彦之亲手喂她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碗面，才满足地睡下。

第87章洗儿

苏阮这一觉睡得极沉，到醒来时，见室内昏暗，很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恍惚着伸手去摸肚子，这么一动，旁边守着的朱蕾立刻察觉，上前问道：&ldo;夫人醒了？&rdo;

&ldo;嗯……&rdo;苏阮答应一声，手摸到瘪下去的肚子，记忆同时回笼，就问，&ldo;孩子呢？&rdo;

&ldo;小娘子吃了奶睡了。&rdo;朱蕾笑吟吟地扶着苏阮慢慢起身，&ldo;夫人觉着身上如何？睡得好不好？&rdo;

&ldo;身上啊……跟散架了又拼起来差不多……&rdo;

付彦之得知苏阮醒了，过来看她，却进门就听见这句，忙抢上前问：&ldo;御医还在府中，要不要请过来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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